然,他们怎么会不知道柳西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永贞帝分明是动了真怒了。

如果是寻常时候皇子犯了错,只要不是谋逆弑君的大罪,都会先行押入宫中问话,再行处置,可是这一次永贞帝却是直接让人将襄王送入天牢,不必入宫回话,这就意味着永贞帝是当真厌弃了萧闵远,甚至可以说是对他动了杀心。

当初二皇子死在天牢,后来七皇子在天牢中被贬为庶民永不得入京,如今却成了襄王……

他们明明前一刻还满怀抱负,信心满满的讨论着该让谁人来顶替了廖楚修和邵缙的职位,将那两处要职揽入手中,替襄王铺平夺嫡之路,可是转瞬之间,襄王却就招了帝王之怒,甚至马上就有牢狱之灾。

这……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瑞敏神情有些慌乱道:“王爷,那冯小姐是什么人,你和昭平郡主又是怎么回事,她怎会将你告进宫中?”

程昱也是在旁脸色发沉,他始终都还记得自己儿子被昭平郡主算计,与那忠义候府连云县主结亲的事情,虽说他对慕连云那个儿媳妇并没什么不满,而且忠义候府还得着圣心,慕连云的舅舅也身居要职,若是寻常情况下,他们家与忠义候府攀亲还是高攀,他儿子能娶了慕连云也不吃亏。

可是当初的事情终究不光彩,那一日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少,虽然事后有陛下赐婚,也下了御旨让众人不敢明言,但是私底下还是有许多人议论,哪怕两家结亲,终究还是有人指指点点。

程昱对昭平郡主的恶感比任何人都要强烈,听到瑞敏的话也是在旁问道:“王爷,那昭平郡主惯来就是个不讲道理嚣张跋扈的,你怎么会与她起了争执,还让她一状告到了圣前?你们到底说了什么,居然让陛下这般动怒?!”

“是啊王爷,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怎会命人捉拿你?”

“对啊,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萧闵远听着几人的问话,紧紧咬着牙。

他们与昭平说了什么?

说他拉拢温家,收拢了北边的人,寻到了席公?

还是说他心中已经将皇位视作囊中之物,私下里觊觎帝位,甚至已经起了登基后封妃的念头?

萧闵远此时根本就不知道昭平郡主入宫之后,到底跟永贞帝说了多少,更不知道她说的那些事情为何就能让得永贞帝对他如此决然,当初萧俞墨起了谋逆之举,和冯远肃、冯恪守一起谋算冯蕲州,也是因为伤及了永贞帝和宫妃,甚至将皇帝也算计在内,所以才会触怒了永贞帝,将萧俞墨打入了天牢,可是他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冯妍的那些话不过是胡言乱语,甚至根本就不是他亲口所说,永贞帝为何就会这般动怒,甚至不愿让他入宫回话,就直接将他打入天牢?!

韦玉春是知道之前的事情的,冯妍说那些话的时候,他也在当场。

他虽然知道那些话会给萧闵远惹来麻烦,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昭平郡主居然会直接入宫告状,而永贞帝也居然会就因为那几句话,就对萧闵远动怒至此。

韦玉春看着萧闵远忽白忽青的脸色,沉声开口:“瑞大人,程大人,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之前的事情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他说完后对着萧闵远说道:“王爷,陛下动怒至此,言语间不留半分余地,我们要不要……”

韦玉春说话间眼底闪过抹狠色,而瑞敏几人都是脸色一变。

他们都知道韦玉春那未尽的话是什么意思,那是他们最后的后手,也是到了万不得已之下才会做的事情,因为一旦做了那事,若不成功,便是万劫不复。

几人都是转头看着萧闵远。

萧闵远紧紧握着拳头,眼中满是挣扎之色,片刻之后他强逼着自己平静了下来,摇头道:“不行。”

“王爷!”韦玉春皱眉。

萧闵远握紧着拳心沉声说道:“那件事情,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之境,绝不能轻易动手,况且今日事发突然,宫中又已经禁严,哪怕我们动手,成功的几率也太小,甚至于有可能是飞蛾扑火,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

“父皇对我起疑,可昭平的事情我自认没有哪一件足以让父皇对我动了杀心,而且你们不觉得宫中的消息来的太及时了一点吗?”

“父皇才刚下令,连宫中禁卫都还没出宫来办差,就已经有消息先行送了出来,这难道不会是有人在刻意算计于我,为的就是让我惊慌之下犯错,坐实了父皇口中心怀不轨,意图谋逆的罪名,然后让父皇动了真怒,毫不留情的斩了我?”

韦玉春听着萧闵远的话,神色动容,片刻后说道:“可是王爷,这未免太过冒险了,万一陛下他当真对你起了杀心,那你这次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萧闵远紧抿着嘴唇,神色间满是沉重。

他如何不知道他的决定有多冒险,又怎能不知道,一旦他猜测的错误,这么束手就擒被人送入天牢之后,便就此再也没有了翻身的可能,更失去了去争夺皇位,问鼎那天下之主的机会。

可是……

他却是不得不赌,甚至于他也只能去赌。

永贞帝对于朝中的掌控,远比他们所看到的还要多,这京中上下除了巡防营和城卫军外,还隐匿着永贞帝的人,只是那些人轻易不擅动。

今天夜里的事情这般突然,他们根本就没有提前准备,更何况眼下宫中禁严,又因为出了刺客和兵库司起火的事情,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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