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最近很郁闷,他感觉自己的生活被人有预谋地包围起来了。

自从,河间王那次登门拜访后,便风雨无阻地等在武德馆门前,摆出一幅鞍前马后的姿态。每次问起他的意图,他都在原地搓搓手、神情猥琐地“嘿嘿”一笑,就是死活都不说出来。

今日,也没有丝毫例外。

散值后,魏国公便披上大氅,刚踏出武德馆,就被扑面而来的寒气,激得打了个冷颤。他一抬目光,就看到那不远处的青苔绿身影。他不禁在心里长长一叹,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厮到底在些啥呢,他改还不成?

不知道是因为耐心耗尽了,还是河间王觉得时机成熟了。他并没有让魏国公继续纳闷,“姜兄,本王想娶你家三姑娘作继妃,你……赶紧给本王一个准话?”说完,他满脸期待地看着对方。

三姑娘?丽敏?这厮怎么突然看上丽敏呢?

魏国公虽然有些懵,但细想了一下,除了河间王本人有点老、家里的小妾庶子有点多以外,这真的是一件不错的亲事啊。自家姑娘嫁过去以后,就是说一不二的王妃,只要诞下嫡子,就等于河间王府到手了。

最重要的是,太原王那里……

哦,你说那个河间王世子的遗腹子。他认为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儿,继王妃是长辈,一个“孝”字就能把那些魑魅魍魉给压下去了。

虽然越想越心动,但理智尚在的魏国公还是按耐住自己。他说,嫁女儿毕竟是大事儿,怎么都要回家与母亲和夫人商量一下,便好声好气地与河间王告辞了。

河间王站在原地,在脑中回味着魏国公已然意动的神情。他踌躇满志地拍了拍肚子,意气风发地对长随说:“走!回府!本王的王妃,到手了!”

魏国公回到正院,换过衣裳后,就开始对窦氏说起今天的“收获”。

“那以后……河间王既是太原王的叔父,也是他的姨夫。等太原王长大了,想要那样位置了,何愁河间王不出力呢……”

窦氏轻啜了一口清茶,看着那个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的人,心里很是无奈。这世道究竟怎么啦,她这个嫡母都还没想把庶女怎么样,亲生的老子却一门心思要把闺女推下火炕!

当初卫姨娘进“谗言”时,魏国公就已经有些意动了。可是,当时正给丽敏相看出息的寒门子弟,加之他又不能上赶着让闺女嫁给河间王。因此,他就只能暂时歇了这份心思。没想到峰回路转之下,河间王竟然有提亲的意思。他的那颗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了。

“毕竟啊,能够选一个与自己更加亲近的皇帝,我就不信河间王不会心动,不出力气……夫人,你说这桩亲事是不是天作之合?”

窦氏放下手里的茶碗,挥退屋里的丫鬟仆妇。整理了一下思绪,她才开口说话:“老爷,娘娘曾透出过口风,河间王不是良配。”

魏国公有些不以为然,哪个小姑娘看河间王会觉得那是良配?他以为二闺女是看不上河间王的外在,才说这人不是良配的。不过,二闺女诞下了太原王,她的意见还是要考虑一下的。

窦氏继续说道:“是娘娘从陛下的口中听说了什么,上次百日宴进宫的时候,特意与妾身交代的。”

听到与陛下有关,魏国公脸皮一抽,立刻变得严肃了。他用自己有限的大脑奋力地思考着,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是不是素敏察觉到陛下想对河间王动手,就特意提醒娘家呢?

魏国公不由暗自庆幸,还没有答应河间王什么。不然,他可就白白陪了一个姑娘进去了。他想了想,“夫人抓紧时间给丽敏相看吧,只要为人、学识差不多的,就立刻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啊。”

窦氏看他似乎想明白了,便放心地点点头,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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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全黑了,镇西侯府的正门大开,仆从往来显得格外热闹。

经过这顿奔波,姜端敏终于回到这个仅仅住了三个晚上的家中。她没有顾得上这满目的陌生,简单洗漱后,便去给太婆婆请安问好了。

上了年纪的人,盼的就是子孙后辈的昌盛繁荣。

就连寂寞习惯的镇西侯老夫人,都忍不住拉着孙媳妇促膝长谈,话里话外都表达了自己对抱重孙的殷切期望。

姜端敏别无他法,只能红着脸应下太婆婆的话。而然,她的心里又开始担忧起来了。

所幸,日子进了腊月后,作为当家主母的姜端敏就陷入了忙碌之中。就连魏国公府那处,她也只来得及派人把年礼送过去,顺便告知父母亲人自己回京的消息。自然而然地,那些担忧什么的,很快就被她抛之于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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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泰宫。

前些日子,天突然就变得更冷了。一觉起来,窗外已是银装素裹,枝头压雪。再抬头往上一瞧,雪花纷纷扬扬。看来今冬的第一场雪,还要持续些时候。

自从司天监进谏后,格外关注天气的大臣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只有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农,依旧忧心忡忡,农民就是靠老天爷赏饭的,这样反常的天时气象,来年的收成怕是好不了啊。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直接把檐下的那些茶花都冻成了冰雕。

看得姜素敏连呼可惜,只好让严格领着几个小太监先搭一个简易花棚。等挂在花树的冰霜都化了,她才带着红罗修剪掉那些被冻坏的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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