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

“噼啪”一声,燃烧着的烛火在轻轻地跳跃。

洪涛低着头,轻抬眼睑看看主子,发现他并没有被打扰。他心下就舒了一口气,幸好书案上放置的是夜明珠。他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前的烛台处,提起灯罩挑了挑灯芯。

庆和帝搁下手里的御笔,把看完的折子抛到一旁的折子堆上。紧急的折子也算是查阅万,他却没有像平常一样离开,还坐在书案前凝神思考。片刻后,他似乎有了决断,抬起头看向洪涛,“去把舆图取过来吧。”

洪涛闻言,马上躬身领命。

舆图,就是地图。

庆和帝接过洪涛双手托举着的舆图,小心地卷开,铺陈在书案上。他站起身来,仔细看着这郑国的万里河山。琢磨一番后,他记下了几地方后,就挥挥手示意洪涛上前把舆图收起来。

黄太医恭敬地拱手回话,“陛下,娘娘和公主的身子并无大碍。唯独,三皇子有些弱了,”听见提问后,他斟酌了一下,“……幼时只能配合五禽戏等,精心地调养……至于行文习武,等到过了十岁往上,勤奋坚持,就可与常人无异了……”

太医的意思就是,三皇子在十岁之前,都要配合着养生身法,精心地养育。十岁过后,身子骨健壮了。行文习武都是可能的,习武就要勤奋坚持,要吃一点苦头了。但是,以后也是可以跟普通人一样的。

庆和帝当时就嘱咐黄太医,不能把他答话的内容外传。就算是这样,三皇子体弱的消息,还是如烟如雾飘散各处了。毕竟,三皇子那特别小的身量,还是有别人看见的。只是,后面能不能调养好的这样一段,大家就不知道了。

庆和帝又想了很久,就提笔划去了好几个地名,剩下的两个分别是高城和太原。

光是这么说,大家可能不知道。

要是提起江南的有为书院,那大家肯定是有印象的。有为书院就坐落在高城的高山之巅,那是郑国读书人心中的三大圣地之一。而太原呢,太原北面是悬崖峭壁,南面是西秋河的最湍急流域,往西去是漫天风沙的西疆,往东走是土地肥沃的郑国中心。若是发生西侵,太原是第一座兵家必争的关卡之地。

庆和帝准备在两座城中,挑一座给孱弱的小儿子做封地。一来,以后贤妃母子也算是有依靠了。二来,现在分封了小儿子,以后魏国公府也不容易掺合到皇位的斗争当中。三来,以后无论哪个大儿子登基了,都不会容不下这个早早退出争斗的幼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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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城门。

“看,那边好像是来了一队人。”

这是在城门东侧角楼上负责瞭望的士兵,发出的警示。霎时间,整个城门里外三重都进入了戒备状态。不一会儿,火把被高高地擎起,箭楼上的弓箭手已然待命。

关驸马看着眼前巍然屹立的城门,心里一松,终于不负重托回到京城了。“嗖”地一声,一支弓箭有力地插入地面,距离他仅两步之遥,他刚刚呼出去的半口气就被惊得滞在胸口。“吁——”他连忙拽紧缰绳,稳住马匹。

城门的第一重闸楼上,有士兵喊话,“来者何人?”

关驸马稳住身形,从身后的包袱中取出一个令牌,然后从怀里摸出了一枚信印。他把二者高举过过头顶,高声答话,“吾乃楚国公嫡次子,明嘉公主的驸马都尉。”

闸楼的士兵听见回话后,就放下了一篮子。

关驸马就单枪匹马上前,把令牌和信印都放到篮子里面,方便守门的军士派人核查。他看着那个士兵飞快地提起篮子,收起令牌和心印,就交到一名士官的手里。他看着这里就收回目光,耐心地等待着核查。

无论是哪里的城门,入夜关闭后都不会轻易地开启。那些不经核查、看见令牌就随意开启城门的士官,都是违法了军规法令的。随意开城门就通敌,恶首被判处斩首外还可能有灭族之祸。所以,每位守城门的士官好,士兵也好,他们对此都份外地谨慎,以免被钻了空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扇城门被缓缓地开启,仅留下一人一骑的通道。那位士官站在门边,向着关驸马抱拳一礼,然后把令牌和信印双手奉上。

关驸马收起那两样后,同样抱拳回礼,便领着身后的护卫策马进城了。

楚国公身上披着一件外衣,端坐在书房中,等待着嫡次子的到来。他正在闭目沉思,看来董家那边是有大事发生了,不然,次子就不会动用令牌和信印,要半夜进城。

关驸马推开房门,低头迈步入内。他站在楚国公的身前,掀起骑装的下摆,向他行了一个大礼。这是子女远游后归家,面见父母时应有的礼仪。

“孩子拜见父亲。”短短几个字,声音透出疲倦和沙哑。

楚国公睁开眼睛,打量着跪在身前的儿子。只见他一身简单的骑装,头发上挂着点点的尘土,一身风尘仆仆完全无法掩饰。只是看他进门时神情坚毅,可见是经受了些许历练了。他在心里点点头,便示意儿子起来,父子二人说说话。

“说罢,到底发生何事了?”楚国公一脸严肃,“竟要这般着急,需要夜开城门。”

关驸马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匣子,这个匣子的外表无甚特别,看来是里面放了什么要紧的东西了。他双手递到楚国公的书案上,“父亲看过,就知道了。”

楚国公闻言,便打开匣子把里面的东西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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