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深夜的一场大雪过后,今日天清气朗。碧蓝悠远的天空,乍然温柔的寒风,还有高挂天际的冬日,洁白的雪地也变得温柔起来。

昨晚睡了一个好觉的姜素敏,觉得今天的精神头比前几天好了不少reads;。

边吃边吐地用过早膳后,她就被窗外的阳光吸引住了,一门心思就是想要到外头走走。

拗不过主子的众人,就只好先派人把小花园的积雪打理好,再把软垫、毛毯、手炉、炭盆等等一切都准备妥当以后,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主子仰躺在摇椅上。

姜素敏被裹得像一只过冬的大熊一样,身上还盖着一张厚实的长毛毯子。摇椅也被搬到向阳的一面,她眯着眼睛享受着微风和阳光,耳朵听着不远处传来的笑声。

那是红罗领着一群小宫女在雪堆里嬉戏,她们要为主子堆一个大雪人呢。

小炭炉上被煮沸的泉水轻声咕嘟着,缭绕的水雾随着微风散去,石桌上的醉人的茶香萦绕在身侧。

令姑姑坐在石桌边上,一边向主子汇报着长泰宫的近况,一边行云流水地为主子沏着茶。

“娘娘,年节时宫人们的赏赐都已经按照等级分发下去了,长泰宫里的账册也都处理好了。等娘娘哪天精神好些了,就仔细看一看,然后用印吧。”

“嗯”了一声表示知道后,姜素敏眼睛都没有睁开,“去年的账务,姑姑就直接封存起来吧,本宫今年怕是没有时间管这些的了。”

如今,长泰宫的所有事务都掌控在令姑姑的手中,姜素敏这个主子只需要每年看一看就好了。本来这些都应该去年的时候,就要办妥的。

没有想到,将近年关时,忙完六局的事务,紧接着就忙着筹备辞旧宴。等到姜素敏终于可以腾出手来,料理一下自己宫里的杂事了。她有了身孕的消息就曝出,要等到坐稳了胎,二月也就过去了。

自己宫里的小事,还是尽早完结的好。毕竟怀孕的身子都是一天比一天重,只会越来越来难受,绝对不会越来越轻松的。

“娘娘,尚服局和尚寝局,陛下可有什么别的安排?”令姑姑突然想到,自家主子怀着身孕,不知道手里的宫权是否会被收回。

因为按照宫里的惯例,除了皇后以外,管理宫务的娘娘有孕了,就会暂时放出宫权一段时间,等生产和月子过后,再从别人的手里接回来,又或者再也接不回来。只是,从前的三妃都没有这样经历,因为她们开始管理宫务的时候,亲子(女)都已经长大了。

姜素敏睁开眼睛,侧头看向令姑姑,说:“这些啊,以后还是本宫管着。本宫以后怕是管不了太多了,令姑姑要更上心一些才是。”

令姑姑闻言,从石凳上起身,屈膝行礼,应诺。

她重新坐下后,又说起了那两个“嫌疑人员”。他们在这段时间里,白天都兢兢业业地打扫,晚上都呆在房里,看来都老实得很。如果不是魏国公夫人查出了猫腻,怕是大家一定都会以为它他们都是老实人呢。

姜素敏想了想,可能是幕后之人,觉得还没有到动手的最佳时机,所以才这样隐而不发。她便叮嘱令姑姑,现在要把人给看紧了,到时候产婆送来了,还可以看看二者有没有联系。

“咚、咚、咚”,浑厚的钟声突然响起。紧接着,一阵肃穆的礼乐响彻了整个皇城的天空。

这是宗庙里头的祭祀开始了!

所有人听见后,神情都为之一肃。

姜素敏马上掀开身上的毛毯,在令姑姑的搀扶下起身。她面向宗庙的方向静立,束手低头。

令姑姑松开主子后,退后两步,默默地面向宗庙跪下。就连不远处嬉戏的红罗等人,也都面向宗庙,恭敬地跪在原地reads;。

像是这种到宗庙祭祀天地、祖先的活动,都是皇帝带着皇后,还有龙子、龙孙们参与,还有一些与皇室嫡脉没有出五服的崔氏族人,也都会参加进来。

就算姜素敏这样的,已经记入宗谱的宫妃,她们永远跟祭祀宗庙都扯不上关系。她们只需要在礼乐响起的时候,面向宗庙束手静立,以示恭敬就好了。然后在静立中,等待祭祀结束。

皇室给世人的印象,从来都不太讲究嫡庶。但是,在祭祀这样的大礼面前,嫡、庶之分就尤为明显。

大约过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飘荡在空气中的礼乐声终于停止了。

姜素敏站了一段时间,不禁觉得有些劳累,连晒太阳的兴致也没有了。然后招呼众人,收拾好小花园的东西。她就回到了后殿的卧榻上,继续窝着了。

她闲适地往身后一靠,从卧榻上拿起还没有看完的游记,随手一翻,就翻到了介绍西秋河的这一页。

西秋河,为郑国西部最主要的河流,起源自西北深处的雪山群中,自西往东,最后于东南部汇入澄江大河,流向大海。由于春天冰雪融化和夏天多有暴雨的缘故,此河春夏汛水严重,经常出现决堤,酿成洪水大灾。到了秋季,水流就开始平复,这河才能承担运输的职能。故,郑国西部的物资运输大多都是等到秋季进行的。因为这河,到了秋季方能行船,故被命名为西秋河。

看完这一段文字,姜素敏心里就想,大姐姐离京时,正是夏末秋初,不知道是走的水路到的西疆,还是走的陆路呢?若走陆路的话,大姐姐怕是要遭大罪了。

这么一想,姜素敏就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

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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