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人被推到众人都能见到的地方给砍了脑袋,一时鲜血淋漓,白芷掩了桃花的眼睛,又寻了一处僻静之所,给桃花喂掰碎的饼。她吃得倒是很香,映在白芷眼中,倒有些说不出的欣慰。

不觉跟前投下一片黑影来,抬头,萧逸不知何时已然立在跟前,正含笑看着她:“怎一人坐在这里?见了血,心中不快么?”

“我倒还好,只是这孩子我怕她受不住,方才全程蒙了她眼睛,生怕她见了血。”白芷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这孩子总让我想到自己……”

“过去了,别再想了。”萧逸上前将她拥入自己怀中,“往后我都会陪着你的。”白芷将头靠在他腰腹上,静默了片刻,又见桃花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两人,脸上顿时一红,挣扎着要抽离萧逸的怀抱,萧逸却尤为坏心的按住她的肩:“抱就抱了,你怕什么?”

白芷红着脸,看着面前的桃花,桃花看一眼两人,又咧开一个笑容,看着白芷:“娘?”白芷尴尬得耳朵尖都红了,推了推萧逸,见他不动,顺势又拧在他腰间的软肉上,萧逸吃痛之下,轻轻叫了一声,捏了捏白芷的鼻尖:“你这丫头,成日越发的放肆起来,是我宠坏了你。”

好容易脱了身,白芷这才啐道:“成日没个正经,当着这孩子呢,你这是做什么?你若是不要脸,可顾及我一二?”

萧逸笑吟吟的拉住她的手,白芷以为他又要使坏,忙要挥开,不觉被他拉到怀里,附在耳边低声道:“阿芷,帮我。”

听他低沉的声音,白芷也顺从的伏在他肩上:“什么?”

“今晚,陪陪我?”白芷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两人离得那样紧,一转头,白芷就能见到他促狭的笑容,顿时着恼,一口咬在他肩上,萧逸闷哼一声,大掌轻抚她后脑:“小狗变的?怎的喜欢咬人了?”

“咬得就是那些成日没个正经的登徒子!”白芷骂道,又抽离他的怀抱,“好端端的,说什么孟浪的话?”

“谁又孟浪了?”萧逸笑弯了眼,“也不肯听我说完就咬我。”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今日我要审人,你陪我去如何?”

“审人?”白芷重复一次,见萧逸坚定的目光,也是微微怔忡起来。方才萧逸当众让人杀了那倨傲的家伙,为的就是立威。而如今威信立了起来,再审也就是十分容易的事了。

“你是想诈他们?”白芷试探着问,“你不马上审他们的缘由,是不是想诈他们?人么,见了同伴被杀,自己又沦为俘虏,自然会东想西想。你就是为了让他们心中的不安和疑虑到达顶峰,再去审他们,是么?”

“阿芷明白就好。”萧逸抿着唇笑伸手轻轻捋顺白芷的发,“况且咱们做什么要急在一时?他们都不急,我们自然也不急。”

*

足足等到二更时分,月明星稀,萧逸这才领着白芷到了关押众军士的地方,也不去找为首的军士,而是从中将赵四给提了出来。

至于赵四如今的念头,可真是难受极了——就今日白日的事,还看不出面前这笑得温润的公子哥儿是个狠角色?看着笑眯眯的,又亲自将那弟兄的绳子给解开,亏得赵四那时真以为这些人有意放自己,没成想转瞬,这人就让手下的杀了那兄弟,临死前,那兄弟还让人把手给打折了。

而现在,看着这一男一女坐在自己跟前,双双气定神闲的喝茶,也不说话,而自己被五花大绑着跪在两人跟前,这差别,如同云泥。

赵四心中千回百转,面前这男子是个狠角色的确是毋庸置疑的事,况且今日只传了自己一人来,若是真要用什么招数对付自己……赵四愈想愈觉得凶多吉少,抬头看了白芷一眼,见白芷根本不看自己,反倒是徐徐吹开茶末,,一派气定神闲的样子。

“好了,咱们说正事吧。”如今已然是深秋,赵四额上还是渗出了点点汗水,看着萧逸将茶盏放在了小几上,这才微微“嗯”了一声。萧逸展开折扇,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赵四。”赶紧回答,但久久不听萧逸的声音,他心中更是惶恐起来。

静默良久,萧逸才笑道:“赵四,桐县县衙属下的军士是么?我且问你一句话,这杀人的感觉,是不是很快活?”

赵四浑身一颤:“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么?昨日不是你们杀光了桃花镇的人?”萧逸笑得十分温润,仿佛春水般润泽,“全镇上下没有活口,委实做得漂亮。见了血的感觉,是不是很好?”

“不,并不好……”赵四赶紧道,“我们、我们也是被逼的,如果我们不这样做,死的就是我们!”他越说越没有底气了,“可是谁想到会遇到你们这群人……”

萧逸笑容不减:“我告诉你为什么你们不是我们的对手。”他一面说,一面起身,在屋中缓缓的踱步,“因为今日和你们开战的,可是镇守边疆的虎狼之师。”

“你、你们?!”赵四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待他说完,萧逸冷笑道:“好了,现在该你说了。你马上就要死了,最好的法子,就是同我们合作,说不定,还能保你一命。”

一听到“死”字,赵四浑身颤抖起来,抬头看着萧逸:“你要啥我们?!既然这样,你就别该指望从我嘴里得到什么!”

见他瞪大了眼睛,还颇有几分凶狠之相,白芷笑道:“你想错了,我们为什么要杀你们?于我们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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