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青盯着慧真赶来的马车看了半晌,还是不敢相信这个家伙竟然搞了这么架车来。
整个马车用破旧的麻布当帘子,帘子还破了个拳头大小的洞;内室异常狭窄,估计只能坐两个人,这两人还要岔开坐,否则会装不下;慧真赶着车到他们跟前时,车轱辘还发出吱吱呀呀难受地呻yin,听得人心惊胆战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报废了一样;还有,这是马吗?这是个瘦驴吧?没精打采地垂着头,一副看破生死的样子。
苏挽青长呼一口气,压着体内要爆发的洪荒之力,尽量温和地道:“慧真大师,这就是你买来的马车?”只是自己不知道,此时她的语气已经很不悦了。
慧真跳下马车,一副欢快的样子走到两人跟前,点点头道:“是呀,喜欢吗?”
“……”
萧煜看了苏挽青一眼,问慧真:“这车花了多少银子?”
“三两银子。”
“……”苏挽青的脸色更黑了,杨太守一共给了他们五两银子,他租这么个破车就用掉了一多半?!
“是谁卖给你这辆车的?车行的伙计吗?”
慧真那张精致的脸上浮起了可疑的红晕:“是在车行外的一位小姐,那位小姐长得...啧啧,真是小家碧玉,清秀可人...”
听到这里,苏挽青被气笑了,什么是色令智昏,这就是啊!
慧真还浑然不觉:“那小姐家道中落,带着丫鬟到杭州投奔亲戚,哪知路上遭遇了强盗,小丫鬟被那帮山贼抢了去做压寨夫人,她躲在阴沟里没有被发现,待山贼走了才出来,一路上忍饥挨饿,好不可怜,走投无路下才决定在车行门口将马车卖了,你说这么勇敢的女子我能不帮吗?我们佛家以慈悲为怀...”
苏挽青忍不住刺他一句:“你们佛家怕是以美色入怀吧...”
慧真立刻竖眉道:“哎,阿青,你可以讥讽我,但别侮辱佛祖。”
苏挽青冷哼一声,萧煜难得冒出一句,当了这个和事佬:“行了,上路吧。”
苏挽青闭了闭眼恢复冷静,事到如今,想退货肯定是不可能的了,那个女子说的话中漏洞百出,也就慧真昏了头才会相信她。好在自己聪明,没有将所有的银子都给他,除去今天买东西用掉的,他们还剩大约一两。
苏挽青拉着脸,搞得慧真不敢和她同坐,便自告奋勇地赶第一班车。
就这样,三人乘着这两破旧的马车,在它痛苦的吱呀声中出了杭州城,往江州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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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
饶州郊外的林子里,隐约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这片林子已经离饶州有六十里左右的路程,除了官道上偶尔通过的商队,官府的差役,几乎没有人往这一带活动了。
苏挽青郁闷地蹲在一条小溪边,掬起一捧水洗了把脸。
萧煜看了看天色,道:“马上要天黑,今晚就宿在这里吧。”
慧真忙道:“我去摘些果子,拾些柴火过来。”说罢便转身往林子深处去了。
萧煜找了块溪边的石头坐下,道:“他现在有点怕你。”
苏挽青听了这话,有些哭笑不得。
十天前的那辆价值三两银子的破烂马车陪他们走了四天的路程就寿终正寝,车轱辘断裂,没有办法再行进了。剩下的六天都是靠三人的腿走到饶州的。因为慧真的好色直接导致了行进速度成倍下降,苏挽青当然心情不好。
慧真明白,她是着急她娘和姐姐的状况,所以也不敢惹她,这几天路上都陪着小心。
其实只有苏挽青自己心里清楚,解救娘亲和姐姐的路,她也是矛盾的。若对方真的如她所想,是江翰的话,她更应该准备充足。身上的魔力虽然庞大,但是她能用的还不到以前自己魔力的一成,她需要时间。不光是通过练习逐渐掌控大量魔力的窍门,还需要契机将它们都融合调动,为自己所用。
这几****也偷偷试过,那股庞大的魔力像是储存在她身体之中的宝藏,但她却不知该如何发掘使用,实在让人很懊恼。
这几日的时间三人朝夕相处,倒是熟络不少。苏挽青听萧煜说起他们修道者讲究一个机缘,当时心中便是一动,会不会她体内的魔力也需要某种机缘才能真正属于自己?
一定有办法解决的,苏挽青看着溪水中倒映出的自己,眼神逐渐坚定。
很快慧真带着干柴和采来的野果子返回了溪边,苏挽青一个响指将柴火引燃,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萧煜回来时带了只野兔,回来手脚麻利地将兔子拾掇干净,放在架子上烤,这晚饭就这么解决了。
萧煜看苏挽青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淡淡道:“放心,她们不会有事的。”
苏挽青看过来,他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自认为最温和的笑以示安慰,却不知道这一笑真的很僵硬,显然他极少这样做。
苏挽青心中一暖,轻轻道了句谢谢,便盯着燃烧的火堆不说话了。
又行了两日。
傍晚时分,苏挽青几人经过的山林中下起了瓢泼大雨。
三人都拿出蓑衣披在身上,加快脚步赶路。走了半盏茶的功夫,雨势越来越大,周围都是哗啦啦的落雨声,慧真转头对身后的两人大声道:“不行啊,雨太大了,要找个地方避一避!”
苏挽青环顾一下四周,同样大声道:“这荒山野岭的,有什么地方能避,咱们路过的可没有能避雨的地方...”
慧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