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弹在天空爆开的时候,钱小宝刚好正转头望着窗外。看到那抹耀眼的色彩后,她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中。
欧阳兮既已成功获救,钱小宝一分钟也不想再多做耽搁,起身面向王婉情行礼说道:“天色已晚,若娘娘有心留兮儿在此过夜,草民便先行告退。”
可王婉情又岂能容她离开,直接起身挡在她面前道:“我方才说了想留你在宫中陪我几日,小宝难道是想抗旨不成?”
“草民不敢,只是……”
钱小宝的话还未说完,殿外再次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只是比起上次,这次声音又急又重,一听便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
王婉情不耐地皱了皱眉头,怒冲冲过去直接拉开殿门大声呵斥道:“何事如此喧哗?找死不成?!”
门外的太监跪在地上浑身发抖,低着头哆哆嗦嗦道:“回……回娘娘,钱夫人她……被人救走了!”
“什么?!”王宛情大怒,再细一思量钱小宝今夜种种表现,立时便明白了一切。她努力平复了下心情,脑中飞速想着对策,片刻后凑近那太监耳畔嘱咐了一句,挥手让他退下了。
殿门再次关紧,王宛情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笑盈盈回到钱小宝面前说道:“皇上有恙,这些奴才便大小事都过来找本宫拿主意,真是让人头疼。”
这话说完她故意垂下眼帘悄悄观察钱小宝的反应,对方果然不出她所料惊诧问道:“陛下病了?太医怎么说,是否严重?”
王婉情低叹一声,说道:“陛下这病来势汹汹,太医们全都束手无策。还说怕是这一两日便……”说到此处,她十分应景的红了眼眶。
钱小宝大惊:“怎么会?去年我还曾在府中见过陛下……”
“陛下这病来的急,不过也才一月不到的光景便到了如斯地步。”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一下便打乱了钱小宝心神,到底也是多年朋友,即便近年来他们之间误会重重,但彼此之间的情谊却还是在的,乍一听闻对方将不久人世,钱小宝不可谓不担心。
“我此次召你进宫便是希望你能见他一面,若……若他果真走了,也能安心点。”王婉情心思缜密,又因为多年来的爱慕之心,对钱小宝了解至深。她心知在目前欧阳兮已经被成功解救的情况下,若想留下钱小宝只能打感情牌。她只要找个借口先将她拖住,待刚才出宫的太监传她旨意命李将军带兵过来,届时将眼前这人制住并且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钱小宝不疑有他,拉起她的胳膊便朝门外走去:“现在就带我去见他!”
“等等。”
王婉情停下脚步,脑中飞快地想着对策:“你来之前我刚喂他喝过药,看着他熟睡了。自他生病以来,鲜少能有能睡着的时候,若现在贸然将他吵醒,怕是会加重病情。你既已身在宫中,想来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不如先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再去探望如何?”
钱小宝犹豫了,她虽心知王婉情此举有很大可能是为了将她留下而故意想出的借口,但细细想来,自从去年在钱府一别之后,她确实再没有见过慕怀瑾一面,加上心中总有股隐隐的不祥感……
“好,我……”
钱小宝刚要开口答应,殿外却突然传来轻微的人体倒地声,接着殿门打开又被迅速关上,两道人影顷刻间来到她身边。一左一右将她护住后,其中一人开口说道:“少爷莫要受她蛊惑,陛下已经驾崩了。”
“什么?”钱小宝不可置信的拧眉看向说话的钱三:“阿三,你何出此言?”
钱三低声回道:“属下方才不小心误闯皇上寝宫发现他已七窍流血暴毙在了床上,案几的白玉药碗内还余着些毒、药残渣。”
这话一出,王婉情便知已没有了回旋的余地。而此刻,拖住他们为李将军争取赶到的时间则成了她唯一能做的事。
“没错,是我。”她抬头毫不畏惧的迎视钱小宝悲痛的双眼:“我不过是做了你和怀珺想做而不敢做的事,何错之有?”
“荒谬!”钱小宝终于怒不可遏地一甩衣袖,向前两步紧紧钳住她双臂道:“到了这一刻你还在为自己找借口开脱?若非你故意制造出这些陛下暴虐不仁的假象,怀珺又如何会想要造反?”
面对指责,王婉情却仍是一贯的温婉模样,她甚至扬起嘴角勾出一抹笑。
“小宝,你纵然聪颖,却也天真的可笑。你方才说的那桩桩件件我都可以承认,即便如此这些也不过是发生在你和怀珺密谋之后,又何来我的所作所为影响了她的想法一说?”
钱小宝闻言微微一怔,手上的力道不自觉松了一些。
“他残暴不仁,他治国无道,他不关心国计民生只顾及自己的一己私利,这些事情你随便去问朝堂上的任何人,相信他们所说都不会于此差异过大。”
“可……你不该毒害他……”钱小宝这话说的有些无力,兴许是因为她心中深深地知道王婉情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怀瑾他,并不是个爱国爱民的明君。
“自古都是成王败寇,若他被赶下皇位,与其苟且偷生倒不如现在一死了之来的干脆!”
“你!”钱小宝松开双手,心中因着她的话起了莫大的波澜:“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即便他有万般不是,你也不该这样对他。”
“夫妻?”王宛情“呵呵”一笑:“即便我们真的有情,那也全都消磨在他身登帝位前的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