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让气氛渐渐凝固，鲜血让酒楼冰冷了起来，撕开了一切阻挡的障碍，肉菩提浑身是血的来到角落处，缓缓停下来脚步。
她没有开口，一双并不漂亮的眸子盯着挑肩客，却仿佛会说话一样。
挑肩客坐在那里，微微抬起头，看着她微微笑了笑︰“不问我……为什么吗？”
“你会告诉我。”她很驽定。
挑肩客看着她，微微愣了下︰“原来，你不傻的啊。”他自嘲的笑了起来。
她却摇了摇头回应着︰“我只是不懂。”
“不懂？呵——”挑肩客同样摇了摇头，神色却微微冷了下来︰“我骗了你，你不知道吗？”
“我在听。”
看到她如此平静的语气，挑肩客突然发出了无名之火︰“你知不知道，这种表情出现在你身上，真的很讨人厌诶！”他咬牙切齿的说。
“因为我丑，所以你才讨厌我？”她眨了眨眼睛，眸子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一样。
挑肩客偏过头，目光不在看向她了︰“那不是讨厌，而是怨恨。”
“怨恨？”她认真的想了一阵，用满是鲜血的手擦了擦脸颊︰“为什么怨恨我？”
“为什么？”挑肩客微微冷笑，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害的我有家不能回，最后和妻儿天各一方，这不是我该怨恨你的理由吗？”
“我……”肉菩提看着他，微微张了张嘴，好久才说出话来︰“我……我不知道的。”
“不知道？呵呵——”挑肩客站在那里，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在你看来，掀翻一条商船，带回一个玩物，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笑事情，无论是我的过去、我的想法、还是我的感受……”他咬着牙，笑容变得更加冰冷了︰“这些东西，你都从来就没有考虑过。”
“没、没人教过我……”肉菩提眨了眨眼睛，微微低下头。
这一刻，她犹如一个犯了错的小女孩，高大的身躯变得佝偻了起来。
被仇恨鼓动的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心存理智的修士已经趁乱跑到了酒楼之外，房间里静悄悄的，两人都微微沉默了起来。
“其实……你长的很像我爹！”沉默良久，肉菩提突然抬起头，说了一些她从来都没有说过的话来︰“从小到大，我只见过他一次，那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大概是因为我长的丑陋……”她伸出蒲扇大小的手，在脸上摸了摸，手上的鲜血粘在了皮肤上，让她的样貌变得更加狰狞了起来，但是挑肩客看着她，却出奇的平静了下来。
“因为长的丑陋巴，他才会不要我，将我扔到西海，再也没有出现过……”她笑了笑，目光看着他︰“我不傻，我感受的到的，也知道，如果我变得很厉害，他一定会找我回去的。看着你，我就像看到了他一样。当初，我若是知道你这样怨恨我，我不会留你在岛上。”
“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你不习惯，但是那天晚上之后，我以为你习惯了，而且每次一起出去玩，你同样很开心。”她咬了咬嘴唇︰“之前，我一直都以为那是在玩……”
“人命……是用来玩的吗？”挑肩客眯了眯眼睛问着。
“好像……不是。”肉菩提摇了摇头，眼睛看着他︰“我最近学了很多东西。你请的那个几个人交给我的，其实来到这座酒楼的时候，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她看着被老道拉走的许掌柜，微微的笑了笑︰“不杀人的话，吓唬人也是很好玩的。这些都是那些交给我的人说的，他们还说，若是做错了事情，只要说一句“抱歉”就好了。”
她上前一步，高大阴影笼罩了过来︰“……抱歉！”
“抱歉？”挑肩客冷笑了下︰“如果抱歉有用的话，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出现那么多打打杀杀的事情了。”
“你不接受吗？”她眨着眼睛问着。
“没错。”挑肩客深吸了口气︰“我宁源你杀了我，也不想接受。”
“这样啊……”肉菩提看着他，微微想了一阵，才摇了摇头︰“好复杂，搞不懂呢。”她转身离开了这里，朝着门外走过去了。
挑肩客愣了一下︰“你、你不杀我？”
“为什么要杀你？”她回头问。
“因为……我骗了你啊……”挑肩客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这样说着︰“我想置你于死地，想要杀了你，你不应该杀了我吗？”
“杀你？”肉菩提认真的打量了他一眼，微微摇了摇头︰“又不好玩。”
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满地的尸体，以及神色怔然的……挑肩客！
……
……
与此同时，血迹斑斑的西海上，火光在一瞬间爆开，一条青龙冲散了七零八落的人影，朝着远处飞速掠去了，。
云端上，白虎看着不断落下的金属碎片，微微的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拦不下啊……
……
……
“终究……还是放不下啊……”
书房内，香火长燃，楚轩负手站在牌位前，微微的叹了口气。
百草堂外，窥探的气息不断传过来，他没有理会那些，身上将一块排位拿在手上，忍不住摇了摇头。
“我答应过你，抛弃过往，不再理会是非黑白、恩怨曲折，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了却残生，但这一次，注定是不守信用的承诺，所以，你怪不了我的。”
他苦涩的笑了笑，然后深吸了口气，庞大的漩涡在下一刻生成，手中的排位被吞没，成千上万道虚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