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深了,休息在钱姨娘院子里的齐鹤瑞翻来覆去睡不着,熄灯一个时辰之后,齐鹤瑞悄悄起床出了屋子。
一直没能睡着的钱姨娘批了件衣裳跟出去,齐鹤瑞站在屋檐底下,看的正是四宜院的方向。
“老爷。”
“那边怎么没有灯。”齐鹤瑞怎么看四宜院那儿都是黑漆漆一片,平日里就算是睡了还有廊灯亮着,瞧不见也透着些光亮。
“妾身听闻四宜院里伺候的人都被夫人调开了。”
齐鹤瑞扭头看她,调开了?他之前在锦绣园怎么没听她提起过。
“丁香和玉石本就到年纪了,交了赎银后夫人允了她们出府,韩妈妈调到了夫人那儿。”钱姨娘时不时观察着老爷的神色,说的小心缓慢,“五......四宜院那儿伺候的人本就不多,余下几个都分配开了。”
“这么快。”齐鹤瑞微皱着眉头,却也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钱姨娘以为他是伤感五姑娘身份的忽然曝光,毕竟是做了几年的父女,总是有些感情的,于是她柔声安慰:“五姑娘虽然走的早,但老爷还有这些子女,三姑娘她们都十分孝顺老爷,六姑娘还时常回来看您。”
不提就罢了,提起齐敏兰,齐鹤瑞的神色就变得有些闪烁不明,他这个孝顺女儿,可是从那日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此时的岳阳王府内除了走廊和院亭中的灯外四处都显得很安静,西南边的芬芳园内,暗灯许久的主屋传来轻声开门,开门之后过了半响才有人探出来,朝着主屋外四周看了眼,缩回去后一会儿的功夫有人从屋内出来。
“姑娘,已经很晚了。”明翠小心提醒齐敏兰,这时辰出去,外头可都快宵禁了。
“我知道,马车准备好了没。”齐敏兰收拾着衣服,这一身简单的装束怎么看都不像是寻常出门时的模样,就连平日里惯爱的首饰都没戴。
“准备妥当了。”明翠脸上闪过一抹担忧,她还是不放心,要是让老夫人发现怎么办,最近因为齐家的事已经惹了老夫人不愉快才不许姑娘出府去的。
“妥了就好。 > 明翠欲言又止,只得跟着齐敏兰,两个人抄着小路避过了人多值守的地方,快到后院时平日忽然刮起一阵风,在二月的夜里拂面而过还是觉得很冷。
齐敏兰朝小门看去,唯有明翠敏感了些,快到后门时,黑漆漆的后院廊里忽然亮起了灯,照的犹如白昼。
精神一直紧张的明翠蓦地停住脚,脸色蜡黄,齐敏兰的反应还慢了些,一心想着出去,直到看到从走廊后面出来的明老夫人时才震醒,这么多人藏在暗处不叫人发现,是故意在这里等她的!
齐敏兰的反应也是极快,转瞬之间脸上就挂了笑意,看着明老夫人语气恭敬道:“母亲。”
“这么晚了,你打算去哪里。”
“有些闷就出来走走。”
明老夫人看了眼她的装扮,这真是把满院子的人都当傻子,她朝着后门旁的婆子看去,后者即刻打开了门,安静的巷子内传进来马匹的声音,不多时两个家仆押着个车夫走了进来,狠推了一把,车夫直接跌跪在了齐敏兰面前,惊的她身子不由绷直。
“深更半夜打扮成这样出去,你是要背着王爷做什么。”
齐敏兰镇定的很快:“母亲,您这么重的罪儿媳承受不起。”
“承不承受的起你心里明白。”明老夫人直脾气,话也说得直接,“你若是有那本事就别牵扯上王府,撇开你这身份去解决私人恩怨,离了王府,你做什么都没人拦着你。”
如此直白的提起这件事齐敏兰的脸色有些挂不住,她做了什么,她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替齐府除害罢了,就许她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把她和姨娘的生活搅的乱七八糟,不许她揭穿她身份?她那样的人,早就不该留着了。
“身为岳阳王府的王妃,孰轻孰重你都分不清,你当真以为做的这些人无人知晓?”
“母亲,您何至于为了一个外人如此生气,我并没有做对不起王府的事,更没有......”
“外人?”明老夫人哼笑,“你可知道当日你撞上去的那辆马车上还坐着谁。”
不就是坐着誉王爷,那个眼下都自身难保的人,从戚相思被抓去刑部开始就没出现过,更别提护着她,之前那些猜测不过都是假象,皇家的人怎么可能会看得上那样一个贱丫头。
“愚蠢!”见她那般神色,明老夫人厉声呵斥,“当时车上还坐着八皇子!”
齐敏兰一愣,很快她就对这个八皇子有了印象,渐渐地,脸色血色开始褪下,可还是强撑着,八皇子怎么了,宫中深居简出的皇子难道和她也有关系。
“冥顽不灵。”明老夫人扬手,身后两个婆子朝着齐敏兰走去,不待她反抗就把她拿住了,齐敏兰堂堂一个王妃怎能被这样对待,她有些气急败坏,“母亲,您这又是何意,我知道您素来不喜欢我,可自打我嫁入王府以来,尽心尽力侍奉您和王爷,待两个孩子也是视如己出,就算是顽石也化了,您为何还这样对我!”
“你倒是尽心尽力。”明老夫人这辈子什么场面没见过,岂会受她这幅样子影响,“只可惜老婆子我眼还没瞎,这王府还轮不到你来只手遮天。”
好话坏话都说不进,一心挂着那件事的齐敏兰眼底快要藏不住愤意,可不等她说什么,按着明老夫人的吩咐,那两个婆子便大力的架着她离开后院,要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