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丽城是西夜东南境的一个大城,两年多前,它还叫普丽国。两年前的九月中旬,普丽国被西夜十二族中的一族芭汶族率大军攻下,成为西夜版图中的一座城池,并改名为普丽城。

这普丽城虽然繁华,但是地处干涸的东南境,自打二十几年前的一次地龙翻身后,附近唯一的水源普丽河被截断,下游干枯,自此普丽城就没有了水源,每隔几日,城中都要派出送水队前往普丽河的上游取水,以供城内百姓的日常饮用。

一旦没了水源,即便他们一时攻不下普丽城,对方也注定撑不了几日。

不过这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

来禀报的卫千总以及附近的士兵都是目光炯炯地盯着萧奕,目露期待。

这些事萧奕都没瞒着原令柏,原令柏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一双清亮的眼眸熠熠生辉,与其他人一样透着期待。

萧奕直接扬手,铿锵有力地下令道:“走!随本世子攻城!”

“是,世子爷!”那卫千总和士兵们齐声抱拳应道。

原令柏也做出同样的动作,眸中更亮了。他就知道跟着大哥混,就是畅快!

众将士应声的同时,都是心跳如鼓,热血沸腾。

当撼天震地的军鼓声敲响时,那些潜伏在沟壑中的士兵们都从中跳了出来,训练有速地整队,列成整整齐齐的方阵,绣着银色“萧”字的黑色旌旗在风中招展,猎猎作响。

“出发!”

跨在乌云踏雪上的萧奕一声令下,上万名士兵整齐划一地应了一声,呼喊声震耳欲聋,透着仿佛能开天辟地的力量。

将士们皆是士气高涨。

乌云踏雪的马蹄率先飞驰而出,然后是骑兵们的马蹄声,步兵们的脚步,隆隆地紧随其后,一个个昂首挺胸地往前奔去,胸怀万丈豪情。

他们所处的地方距离普丽城不过五六里路,不过一盏茶功夫,大军就如过无人之境地赶到了普丽城外。

此时正是三更,四周漆黑一片,整个普丽城都在安眠之中,上万南疆军将士的来袭让他们完全猝不及防。

守城门的西夜守兵紧张地吹响了号角,又派人去守备府通知上将。

一瞬间,整座城市如沸水一般沸腾了起来。

守城的数千西夜士兵从睡梦中惊醒,迅速地往城门的方向集结,然而已经晚了。

撞城柱撞击在城门上的声音响彻天地,“咚!咚……”

每一声都如天上的闷雷一般,响彻在所有人的耳边。

“咚!咚!咚……”

撞城声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响亮,如同所有人的心跳一般,只是城内人与城外人的心态迥然不同。

城外的人热血上涌,仿佛平添了一倍的力量,而城内的人越来越惶恐不安……

“咚!”

在一次彷如直冲云霄的撞击声中,令人不寒而栗的凄厉喊声随着隆隆的开门声响起——

“城门开了!”

随之而来的是那凌厉的厮杀声:“杀呀!”

刀光剑影交错而起,喊杀声与惨叫声此起彼伏,浓烈的血腥味与死亡的气息弥漫在城中……

如一条长龙般涌入普丽城中的南疆军士兵一边入城,一边高喊着:

“降者不杀!”

“百姓不杀!”

“献城者不杀!”

“……”

上万的南疆军士兵如洪水般冲锋陷阵,那势如破竹的气势把那些根本还没集结起来的西夜守兵打得一败涂地……

兵器跌落声不绝于耳,起初是从尸体手中掉落,跟着就是从活人手中……当第一个西夜守兵放下武器跪倒在地时,越来越多的西夜兵都失去了杀心,跪伏下去,只为那一句“降者不杀”。

大局已定!

至于城中的百姓都是忐忑不安,闭门不出,当发现来袭的敌人没有进屋烧杀掳掠的意图,都如死人般充耳不闻。

反正外面死的是西夜人,与他们普丽人何干!

说来,与其普丽城被这些杀人不眨眼的西夜人占领,还不如这今天领兵攻城的这位将军有大仁之心……

这一夜,敌我双方加上这城中的百姓都是彻夜未眠。

当天再次亮起时,东方的旭日冉冉升起,城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那些百姓透过门缝往外看去,只见一面黑色的旌旗在城门上方的城墙上飞舞着,如此张扬,如此肆意。

那个银色的绣字在旭日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城中的普丽人不认识这个字,却知道这不是他们普丽人用的普诺文,也不是西夜文……这个字好似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般,吸引着城中所有人的目光。

不止是那些百姓,攻城的南疆军,还有那些西夜俘虏都在仰望着这面旌旗。

“砰!”

一个四十余岁、双腕被捆绑在身后的虬髯胡被后面的人推得踉跄了一下,然后狼狈地跪在冷硬粗糙的砂石地面上。

他强自镇定地看着前方身披银色战甲、形容昳丽的青年,心里一片冰凉,知道自己这一次肯定是要葬身于此了,弄不好,甚至尸骨无存。

“世子爷,此人就是芭汶族的族长汶西里,末将从北城门追出十里才将其生擒。”虬髯胡身后,一个南疆军副将抱拳朗声禀道。

这是大裕话,此人是大裕的世子爷?!可大裕的世子爷怎么会带兵出现在这普丽城中?!想到大裕西疆的战事,汶西里心里惊疑不定,然而他如今已经是阶下之囚,再计较这个又有什么意义!

汶西里咬着后槽牙,以生硬的大裕话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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