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父皇!”

韩凌赋和韩凌樊一前一后地步入御书房中,齐齐地对着御案后的皇帝作揖行礼。

“起来吧。”皇帝随意地抬了抬手,看着前方面容有三四分相似的青年和少年,眼神有些复杂。

皇帝沉吟片刻,然后开口道:“平阳侯从南疆那边给朕送来了一封密函。”

韩凌赋和韩凌樊皆是洗耳恭听,隐约猜到皇帝忽然叫他们来御书房可能与这封密函有关。

顿了一下后,皇帝沉声又道:“百越内乱,奎琅已经死了……”

什么?!奎琅死了?!韩凌赋惊得瞳孔一缩,只觉得脑中轰轰作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奎琅怎么会死?他死了,那自己的五和膏该怎么办?

一时间,韩凌赋心乱如麻,但是他还记得自己此刻身处何地,努力定了定神,就听皇帝接着道:“还有,镇南王刚刚上了折子请封世孙,对于此事,你们可有什么想法?”

闻言,韩凌樊面露惊喜之色,想也不想地说道:“父皇,玥姐姐和萧世子诞下世孙了?这真是太好了!”

看着韩凌樊欣喜不已的模样,皇帝的眸光一沉,心里幽幽叹息:小五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终究还是欠缺了点……

韩凌赋虽然看着低眉顺目,却一直用眼角的余光在注意皇帝的每个表情变化,心中立刻明白五皇弟所言绝非父皇想听到的,是啊,他们这个父皇一向多疑多思多虑……

对一个帝王而言,镇守一方的藩王有后了,绝非一件喜事……

韩凌赋心念飞转,对于皇帝的心思已经有七八分的把握,于是恭敬地作揖道:“父皇,这是喜事,既然镇南王有请封世孙的意愿,父皇不如就顺水推舟,全了镇南王的一片爱孙之心。”

韩凌樊在一旁含笑地附和道:“三皇兄说的是。”

在皇帝略显失望的眼神中,韩凌赋从容地继续道:“说来最近父皇和五皇弟身子欠佳,不如请世子妃前来王都为父皇和五皇弟调理一番,这小世孙才刚出生,年纪小,自然离不开亲娘,也一同带来王都,也免得他们母子分离,反正王都也有镇南王府的府邸可住。”

皇帝眼中闪过一抹惊讶,满意地捋了捋胡须,没想到还是小三知他的心意,而且小三说的这个理由也确实不错。自己龙体抱恙,世子妃自该来王都为自己调理身体。

韩凌樊嘴角的笑意僵住了,诧异地看向身旁的韩凌赋。

他是本性纯良,并不代表愚蠢,且不说父皇的龙体如今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就算要调理,自有太医院的众太医在。而且,南疆到王都路途遥远,这一路舟车劳顿,大人且吃不消,更何况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三皇兄的这个建议分明就是要把镇南王世子妃和世孙留在王都做质子!

“父皇,”韩凌樊面色一凝,连忙对皇帝作揖道,“镇南王世子镇守南疆,为我大裕征战沙场,连番打退百越、南凉,父皇,您不能让一位为大裕浴血疆场的战将寒心啊!”

韩凌樊急切地看着皇帝,一片赤诚之心,然而皇帝却是面色一沉,一双锐目不悦地眯了眯。他已经给了小五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到现在,小五还是执迷不悟……又何尝把他这父皇放在心上!

韩凌赋却是心中一喜,乌眸中闪过一道不屑的光芒,心想:他就知道他这个只知仁义的五皇弟,根本就没有作为帝王的远见与气魄。

韩凌赋抢在皇帝开口前说道:“五皇弟,你年纪还小,”他以皇兄的口吻谆谆教诲道,“但是你要时刻记住自己是皇子,并非是平民百姓,须得从大局出发,不能仅仅因为五皇弟你与萧世子、世子妃他们亲近,就对其盲信盲从,而不知君臣有别。长此下去,这臣子野心滋长,恐怕大裕危矣……”

韩凌赋所言字字句句皆是皇帝心中所忧,皇帝飞快地看了韩凌樊一眼,面沉如水,心道:也许,小五终究是同南宫家走得太近了……

“三皇兄此言未免有危言耸听之嫌!”韩凌樊义正言辞地反驳道,“镇南王世子为大裕立下赫赫战功,难道朝廷不赏,反倒要罚,要防?!有道是:‘唇亡齿寒’,那岂非让朝臣百姓也……”

“够了!”皇帝只觉得韩凌樊所言越来越刺耳,冷声打断了他,“小五,你三皇兄所言不差,你宅心仁厚是不错,却还需记住四个字,‘君臣有别’。”

皇帝故意在最后四个字上加重了音量,心中失望地暗暗叹息:小五他始终是感情用事,太过优柔寡断,恐难当大裕这江山。

至于小三他……

皇帝又看向了韩凌赋,这一个多月来由小三监朝,政事皆处理得井井有条,连自己都挑不出错处。哎,小三为人父后,才算是长大了。

“父皇……”

韩凌樊不死心地还想说什么,可是皇帝却已经不想再听了,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挥了挥手道:“朕头疼得很,你们俩退下吧。”

“父皇还请保重龙体,”韩凌赋关切地说道,“儿臣和五皇弟就先告退了。”

而韩凌樊欲言又止,最后只能颓然退下了。

兄弟俩离开御书房后,很快就分道扬镳,一个黯然地回了寝宫,另一个则直接出宫,整个人志得意满。

在刚才那场没有硝烟的战火中,他韩凌赋大获全胜!

不过,这短暂的喜悦也仅仅维持到宫门口而已,当韩凌赋翻身上马后,就忍不住又想起了奎琅的死,想起了五和膏的问题,俊脸瞬间阴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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