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张啸林听到手下的汇报,脸色由晴转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敢跟我叫板!他们是活腻味了不成!”
“这是谁啊,惹了我们张爷生这么大的气。快消消气。”白露露拿起杯子,倒上一杯酒,笑盈盈的举杯到张啸林面前。
“哼,知道老子要做这个交易所的监事,还敢跟我抢位置!我偏不信这个邪。”张啸林咬牙道:“整个上海滩,还没有几个我不能收拾的。敢骑我头上拉屎,非要叫他知道知道我的厉害才成!”
“你到底说的是谁啊?”白露露并不怕他发火,反而好奇问道。
“还能有谁?荣家!现在他们家的一个少爷羔子正大摇大摆的坐在外边,想着抢我的这个职位呢。”
白露露心中一惊,面上却是不显,只是温存劝告:“别气了,先喝一杯。你看你,跟他一般见识干嘛?你是龙,他是虫,犯得着为他生气伤身嘛!”
张啸林虽然怒火渐消,却仍然板着脸。
白露露终于不高兴了,一扭身道:“原本好好的,现在你冷着个脸给我看吗?”
“我不是冲你!”张啸林勉强道。
“知道不是冲我,但我是来开心的,不想自找不自在!”白露露扬着眉道:“等你什么时候会笑了,再来找我吧!”说完,挎起包转身真的一摇一摆的出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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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板今天怎么有空大驾光临?真是太好了,我正好有事要找您商量。”一个声音打断了荣梓孝与江华的谈话。正是张啸林,他身后带着几个喽啰,两句话说得阴阳怪气。他看看荣梓孝,明知故问道:“不知这位是……”
江华连忙给他介绍。张啸林大剌剌的坐着,听说面前是荣三公子时,只是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并没有任何表示,但眼神里的轻蔑和不友好却是显而易见。
“张爷有什么事还要跟我商量?您可真是太客气了。”江华陪笑道:“可巧我这里也正好有一桩。张爷来得凑巧,先听听我这个好消息如何?”他指着荣梓孝:“这年轻人也是上海生意场中新一代里的佼佼者,是我们纱布交易所需要的人才。我正在跟他说,请他担任他父亲空缺下来的监事这个职位呢。”
江华特意约荣梓孝到新世界来谈这件事情,真正目的并不是为了听什么评弹。他必须赶在张啸林把事情挑明之前先把监事的职位占住了。思来想去,荣梓孝虽然年轻,但也只有他做这个职位才算是有理有据。而且,以他家的地位和关系,说不定可以与张啸林抗衡一二,也算是暂时解决了他的两难境地,既不会被人骂放任汉奸进驻了交易所,也不会因此得罪了青帮老大。至于抗衡中谁能占得先机,就不是他能左右得了的了。
张啸林被江华一口气堵得上不来,怪自己没有占得先机。他暗骂江华这个老狐狸狡猾。
他瞅瞅荣梓孝,料想不过是个公子哥,不信他有敢与自己叫板的勇气:“荣三少爷要做监事?果然是桩喜事。只是不知道,这个监事你做得来做不来?”
荣梓孝淡淡一笑:“说真的,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既然你不知道……”张啸林道:“何必绑个夹板在自己身上,有这时间做点什么不好。”他向雅座外一指:“你今天到这儿来遇到我,就是缘份。来,我们交个朋友。你看我这里,吃喝玩乐,应有尽有。只要你荣少爷能想得到的,我就能给你预备出来。说真的……”他的手搭在荣梓孝的肩上:“找乐子,我最拿手。走,进去跟哥哥玩两手,今天我请客。”
荣梓孝肩膀一斜,张啸林的手就滑落下去:“对不起,我们荣家家教严,不让赌博。”
“不赌博?”张啸林压着火气道:“那不是还有别的乐子吗?鸦片?”看荣梓孝摇头,他又指着正好上楼的两名打扮妖娆的女子:“女人?”
荣梓孝仍然摇头。
张啸林有点忍耐不住了,他低喝道:“你小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江华见此连忙劝道:“张爷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荣梓孝却笑道:“牛不吃草,你也不能强按头不是?我确实不喜欢,你还非逼着我不成?”
“我倒也不是非逼你,只不过……”张啸林阴测测的一笑:“我是诚心要交你这个朋友,所以才好心好意的请你玩玩。既然你不领情,显然是看不起我们跑江湖的,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在我这里,不是朋友,就是敌人。你踏进了我的门槛,就得遵守我的规矩。在我的地盘上跟我叫板,你今天要是不留下一样东西,就别想着出这个门了!”张啸林的流氓本色暴露无遗。
“有话好说……”江华喃喃道,只是声音小得几不可闻,也不知他在劝架还是自言自语。
张啸林手指点着江华语带双关的道:“你最好别出声。我称你一声江老板,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我姓张的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当我是傻子呢?甭想耍着我玩儿!”
江华立刻闭上嘴巴。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荣梓孝面沉似水却并不慌乱。这情景倒也出乎张啸林的意料。一般的富家公子遇到这种情况,恐怕早就吓堆了。
张啸林冲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会意,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嗖”的一下子插到荣梓孝面前的桌子上,离他仅只五公分。那匕首寒光闪闪,柄把部分还在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