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应岚睁开眼睛,许久才看得清眼前是何情景。
是个简陋的厢房,除了最简单不过的床铺和柜子,再无其他。
她想起来,身体却像散架了般,使不上一分力气。
“这姑娘醒了,快去禀报殿下。”耳边响起声音,苏应岚才看到漆黑中原来这房中还有人在。
门被打开又关上,有脚步声渐行渐远。
苏应岚想说话,张开嘴却无法出声。
有人端来茶水送到嘴边。
她没多想就喝下了。总不会有毒,这些人若要取她性命,她如今就不会醒来。
喝下了一杯茶喉咙才润了些,“这是哪里,你们说的殿下是何人?”姐姐将她照顾得太好,她也从没想过要探究这些。
那人自是没回答一个字。
苏应岚也不急,安静的躺在榻上缓解浑身的疼痛,门很快就被打开,几个人的脚步声传进来。
她转过头去,领头的男子高大而阴冷,看着她的目光隐隐有几丝兴奋。
她头皮发麻。
男人终于开口:“你就是湘原王妃唯一的妹妹?”
苏应岚心里慌起来,她是在皇家寺被掳走的,他怎么不问她是不是宫中的荣妃,反而是问湘原王妃的妹妹?
想起刚刚婢女说“殿下”,苏应岚心里有数,西灵目前和单平泽丰关系都不算好,泽丰殿下虽然从不给西灵面子,可是那夜天幕对湘原王府还不错,还是轻兰的皇兄,总不会将她掳走才是,那这个人毫无悬疑就是单平殿下,区均录。
这个人她倒是听说过,单平和西灵的关系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来者不善。
淡淡的道:“不过是名义上同父异母的姐妹罢了。”
区均录冷笑出声:“荣妃娘娘说笑了,西灵上下谁人不知道湘原王妃疼爱自己的妹妹?既然请不来湘原王妃,那就委屈荣妃娘娘在此小住几天,湘原王总会来此拜访。”
苏应岚心惊,怎么又扯到湘原王了,难不成王爷才是他的目标?
“虽然你是单平殿下,可本宫也是西灵的荣妃……”
区均录语气有几分嘲笑:“被外放到寺庙上的荣妃娘娘看来还是有些小聪明,宫易临找来更好,我们单平的士兵已经迫不及待要一雪前耻,不过怕是荣妃还无法惊动西灵天子,罢了,湘原王来了也是一样的。”
苏应岚不由握紧了手,确实,她还无法惊动西灵天子。
“我现在已经在单平了?”
“不错,路上颠簸,让荣妃受累了。”
“你到底……”苏应岚突然抓紧了被子,“我肚子好疼。”
“荣妃别想耍什么新花样,这里是皇宫,即便湘原王来了,也别想全身而退。”
“我能耍什么花样,就怕这副残躯撑不了多少时日,死在这里给殿下惹了祸事。”
区均录敛去笑容,“去传御医。”
宫人忙下去了。
“殿下也别白费心机了,不防实话相告我体内有虫芷之毒,又服用过山凌,纵是泽丰的白宜师傅和影月公主也束手无策,单平难不成还有比白宜师傅医术更高的人。”
“无妨,能拖几天是几天,就是要荣妃娘娘受些病痛折磨罢了。”区均录转对身边的人道:“好生服侍着荣妃娘娘,荣妃娘娘可是贵客。”
“是,殿下!”
区均录出了屋子。
几个婢女守在床前:“御医很快就到,荣妃娘娘可是哪里不适?”
苏应岚痛得说不出话来,“你们站远些,别围在这里。”
几个宫女互相看了几眼,站开了几步。
苏应岚抬头摸向头上,竟然连发簪都被收了去。稍有动作几个宫女就紧盯着她不放,苏应岚了然,区均录是不会轻易就让她死了。
突然想起了什么,苏应岚的手伸向腰间,着急道:“我的玉佩呢,你们拿去哪了?”
其中一个宫女就从旁边的柜子拿出玉佩来:“荣妃娘娘说的可是这个?”不过是个缺了口的玉佩,玉质平常得连她也瞧不上,这西灵的荣妃竟还当宝贝似的,难不成已经不受宠到了这个地步麽?
“对,给我。”
这点宫女倒没有为难她,递了给苏应岚。
苏应岚紧紧的将玉佩握在手里,掌心被缺口割得生疼,她不由想起宫易临摔碎玉佩的时候,对她说的那些绝情的话语。
可能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她这辈子也真够倒霉的,难道是因为上辈子做了坏事而不自知?
苏应桐行走已经有些困难,可每天仍会让青梅扶着在院子里走上一圈,今天她散步在亭子里坐下,对青梅道:“青山他们可是安排在府上?让他们过来我看看吧。”始终是跟在小唤身边的人,她也要看看。
青梅让雨柏去传了。
过了一会几个小侍卫就跟着雨柏进了正院,一字排开站在苏应桐跟前请安:“小的见过王妃。”
苏应桐一个个看了,把他们的名字都叫对上,问:“在华南习武如何?”
苏青山想不到王妃竟还记得他们几个的姓名,湿着眼眶带着几人跪了下来:“回王妃,小的有幸得到王府照顾,能有机会跟在世子爷身边习武,在华南从不敢浪费一天,认真习武,如今武功不能说十分的好,可也是大有长进,叶侍卫说过会抽空给小的们指点一二,很快就可接受王爷检阅。”
苏应桐看他们一个个比离开的时候个子长了不少,在她跟前恭敬却也不胆怯,比起以前流浪街头的时候确是多了几分气度在。
始终是跟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