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这可问到了点子上，我这几天翻来覆去的背诵道歉的话语，就等着秘书先生和我聊这个话题。
现在我就像是被国文老师抽中背课文的小学生，因为自己早就准备好了，所以虽然有些紧张，但是兴奋感远远大于其他。
「我这人活到将近三十岁，一直是米虫一条，但我很想靠自己的双手赚钱。结果这个时候章友林出现在我面前，我识人不清，以为他是正人君子，没想到他是人模狗样的家伙，想要通过我骗钱。」
「……我一时热血上脑就对你说了那么大不敬的话，我已经问过哥哥和杨实云经理，——他应该是投资失败急需大量现金，所以才会想从我这里……」
「——闭嘴！」切勿散播
我正说到一半，秘书先生忽然怒吼出声，他的声音在狭小的车厢内回荡，震得我耳朵一阵发麻，这简单的两个字好像一直传到了我心里。
他向来是优雅安静的，很少有用这么大声音骂人的时候。他的眉头打成了一个结，一张脸气得通红——「孔啸坤，我千里迢迢从欧洲飞回来不是为了听你这些废话的。我真不明白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难道就不知道我到底想听什么？」
我心跳得『怦怦怦』的，想看他又不敢看他：「如果你说的是那天的……呃，『第二个』争吵话题的话，我确实欠你一份道歉。我那天真是有些急过头了，嘴巴没个遮拦，稀里糊涂的把不该说的也给说了……」
「……你、你要相信我，我自从察觉到你的感情后，虽然刚开始确实抱着些不轨心思，——但是到了现在，那点乱七八糟的心思真的全没了，我从来没想过拿你的感情要胁金钱，或者威胁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只是我那天不是被章友林蛊惑了嘛……所以我一时冲动之下就说了伤害你的话，也不是我原本的意思……」
「——孔啸坤，你以为你这十几年伤害我的还少吗……？」秘书先生又一次打断我的话，
「……你高中开始女朋友一个一个地带回来，甚至还有一次直接在你卧室就做起来、连你房门都不关，你以为这就不是伤害了？」
「……你大学就出国留学，每周都给干爹干妈打电话，却从来没想过给我发一封e-、给我带过一句口讯，你以为这就不是伤害了？」
「……你这几年在辉腾什么正经事都不干，每天就知道开着你的破车出去拈花惹草，惹得一屁股麻烦事还要我给你收拾，你以为这就不是伤害了？」
「……没错，我那天在银行里拂袖离去，确实是因为你用我的感情向我要胁金钱，这让我觉得自己的感情受到了侮辱。可如果你以为我会是那种为了这么点事就记一辈子的人——那你就错了！」
「……你说的那些话很不中听，但我只当是你放的屁，不会让它一直盘踞在我心头。真正让我生气的是，在面对章友林的言语蛊惑，你从来没有想过咨询我的意见，你把我当作了外人，明明我一直在你身边、一直全心全意守着你，是你最可以信赖的人！你把我的感情置于何地？」
「可是我……」
「我飞回来不是为了听你这些词不达意的废话，孔啸坤，孔二少，孔副总……我就是想问问你，关于『我爱你』这件事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明白我的，我想听的答案只有一个。」
『——喂喂喂，赶鸭子上架也没有你这样的啊！』
我呐呐回答：「我可能给不出你想要的答案。」
秘书先生对于我来说是一块太过难啃的骨头，而我是一只向来吃惯了肉的狗，这么一看那硬骨头，还真是没有胆量下口。
他固执的问我：「为什么？」
「你不是我的型。」——秘书先生太好，而我太差，我们如果站在一起，我自己都觉得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你也不是我的型！你以为我就喜欢你这种光长脸、不长脑的家伙？你以为我身边就没个漂亮女孩乖巧男生追求？」
我一愣——
「那你为什么看上我啊？」
他没想到我会将他一军，他很明显的一噎，再出口的话带着那么一股恼羞成怒的感觉……「——这世界上最不可理喻的就是爱情，如果我能想明白，就不至于在你这没心没肺的家伙身上浪费十几年光阴。」
我心里居然下意识的接了后半句——而且还将继续浪费下去。
之后我再没和秘书先生谈论过这个话题，一路上车里安静得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了。
回家后，吴妈煲的热汤做的热菜还没有出锅，虽然她看起来也很好奇为什么班机提前这么久，但是她很体贴的什么都没有问。
晚上我哥也提早下班了，他与秘书先生相见后，居然非常热络的紧紧拥抱，还非常豪爽的拍着秘书先生的背，嘘寒问暖关心他的身体。 我虽然知道他们除了总裁与秘书的关系外，还是从小到大的好友、家人，理应关系很好，但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的交往如此亲密。
秘书先生的脸上带着归家的轻松、扬着畅快的笑容，他甚至与我哥互相用拳头捶打对方的胸脯，好似他们才是一对亲密的兄弟。
再看看我自己，我和我哥在一起中规中矩，我和秘书先生在一起时如履薄冰。看着他们的轻松交谈，我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只能眼带羡慕，却无法融入进去。
秘书先生回来之后的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