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这东西就像春秋两季的风,挡是挡不住的,往往刮起来就停不下去,等着李荣享和云王爷坐在文轩馆一起听戏时,李荣享才知道自己这两天风头正劲,传得太过嚣张了,连着云王爷都知道了。

“宗发啊,你要想开些,本王那侄女你可远着些,凑到她身边可不会有好下场的。”皇室不能再出乱/伦的行径了,让国人耻笑了。

哪怕这世间,没几个人知道李荣享的真正身份是出身皇室,也不行的。

他这宗令再当几年,也就当到头了,可不想再处理什么丑闻了。

难得云王爷如此正经,语重心长,还想伸手拍拍李荣享的手,却被李荣享快速躲开了。

——他十分不喜除了长乐以外的任何人碰触他,无论男女老少,云王爷尤其。

“劳王爷千岁操心了,道理宗发都懂得,”

如萧华长公主听到流言想到的那些一样,李荣享也是,他又不是疯子瞎子,放着美好的姑娘不惦记,去惦记姑娘那厉害得什么似的娘,那他真是被血蛊吃了脑子。

“嗯嗯,你懂得就好,本王放心了,”

要不是外面的流言传得太凶猛了,他也不信李荣享与萧华长公主会扯出什么,但这两个人的地位与国本,都是举足轻重,万万不可动摇。何况空穴来风这事,一般都是妖风,还是要及早处理才好。

说起来,最近吹起来的风,不都是妖风,也有一阵阵喜风呢。

难得李荣享不知是被什么好事哄得得心情大好,竟兴致清爽、颇有心情地帮他筹谋他年轻时倾尽无限青春与激情,编写的剧本,也算是了结了他多年的一桩心愿。

前天,李荣享过府找他说这戏的事,准备明天在文轩馆先试演一天,后天正式开场,让他写帖子请人时,他还觉得如在云端,不太可思议。

要不是相信李荣享办事一向靠谱,轻易不答应谁什么事,一旦答应了,必是言出做到,他非得以为李荣享嫌他之前总去烦,要耍他呢。

昨天,他亲自看了大戏的彩排后,不由得叹为观止,挑起大拇指来。明明自己觉得挺难办的事情,李荣享短短两天时间,就筹划得妥妥当当,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来了。

他这才把写好的帖子,挨个送了出去,当然,能被他请来的,基本都不是达官贵人,以他的清友墨客居多,也少不得常爱来文轩馆的那些文人才子们。

这时,戏台上的大戏已演过一半,戏中的男主角已与戏中的女主角互诉衷肠,誓言生生世世死不分离。

唱戏的两位都是上京城著名的角儿,戏功扎实、演技一流,又遇到这般情深的情节,更是演得缠绵悱恻,听得台下一众看客跟着揪心感肺,更有甚者已落下泪来。

因着这戏的编创人是云王爷,排戏人也是云王爷(哪怕所有参演人员都是李荣享一天内找来的,但为了某种不可预知的原因,李荣享深藏功与名),云王爷身份与地位并重,是以云王爷和李荣享他们所坐的位置是二楼正对戏台的地方,视野开阔,极利赏戏,为整个文轩馆戏楼最好的位置。

云王爷与李荣享谈完了流言的事后,身心投入到戏台上的大剧里,李荣享的目光却至始至终都徘徊在一楼戏台第一排靠左的第二桌处。

第二桌是四人方桌,坐着三个人。

坐在正中的是一位穿着白色云锦外衣的男子,以李荣享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背影,却也是青松挺拔,透出一股子飒飒风姿来。

这男子就是前几天才被当今圣上赐婚,准备尚了骄阳公主的镇国公世子聂颂然。

按道理,他此时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听戏,他应该是陪着他娘镇国公夫人,出现在公主府上,由着萧华长公主鉴赏完后,再与长乐培养感情才对。

昨天,这戏在文轩馆彩排时,聂颂然也在。

必是这戏的剧情与他此时的景况相附,才会深深打动了他,今天正演时,他竟敢拒了公主府之约,偷偷带人出来,来此赏戏了。

想到自己如果不用些心计,这人就会光明正大地与长乐培养感情,李荣享盯着他的目光恍然若剑,心口好像被剜走了一刀似的,他绝不允许这种情景出现,绝不!

好在从目前来看,他这一计还算有些成效,至少聂颂然来了,敢逃开公主府之约,跑这儿来看戏,那么以后……事情激化起来,这位才高八斗的愣头青,能做出点什么,都是正常的了。

加油吧,聂颂然,别让他失望了啊!

挨着聂颂然左手边的,坐着一位穿着淡青色水墨纹长衫的男子,未带冠,只以同色系的发带束着头发,瞧着侧脸,极是年轻,不及弱冠,有一双顾盼飞扬的大眼睛。

他虽刻意用白色布巾扎系在脖领处,阅人无数的李荣享还是一眼能认出来,这是位姑娘。

应该就是长乐传来的纸条上写着的‘师妹’了。

看得仔细,偶尔还能见着这姑娘与镇国公世子聂颂然的互动,比如互相递个瓜果,趁机摸一把手什么的。

这么好的感情,他要是不成全一把,简直丧良心了。

文轩馆的大戏演得如何精彩,自不必多说,只说公主府里,萧华长公主只见着镇国公夫人一个人来时,脸色有多精彩吧。

什么意思?说好的母子两个一起来呢?

她这儿还让她家长乐好好收拾打扮了一番,这是给谁看的啊?

难道只给镇国公夫人那个老帮菜看,用得着她女儿大费周张的巧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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