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三个人终是抵达下一个城镇。

“子墨、钰儿,前方有个茶棚,咱们上前讨杯茶喝,稍作休息…咳咳…”沉默一路的男人终于开口说了三日来的第一句话。

“是,爹!”兄弟二人抱拳齐声道。

父子三人牵着马走近才发现,是位尼姑在这儿行善。

“这位师傅,不知可否讨三杯茶水?”楚钰城低声问道。

“啪”的一声,尼姑手中的茶壶应声落地。楚钰城很是不解地抬首看去,与她那双眼对上的瞬间,心中一愣,他们好似在哪里见过吧,只是他真的有些记不清了。

“抱歉,贫尼这就去给三位倒茶,这边坐。”话落转身去取新茶壶,听到她的声音,楚子墨心神皆震,目光一直追着她的背影。

待她取回新的茶壶,楚子墨这才看清她的脸,依然是当年的轮廓,只是风华不在脸上早已遍布皱纹,在加上没了那一头乌黑如瀑的青丝,若是她不说话从他身旁走过,他应是注意不到她的。

临走的时候,楚钰城冲她轻点下头,她亦是只回了一抹淡淡的笑,没有任何言语,却是令楚子墨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勾勾缠缠几十年,竟是真的可以一笑而泯。

三人牵马走出去很远,楚钰城突然开口,“子墨,有些话若是现在不问,怕是不一定再有机会,我们在这儿等你。”

楚子墨错愕地看着楚钰城,紧张地捏了捏衣角。

“快去吧,你是我儿子,那些小动作逃不了我的眼。”话落拍了怕楚子墨的肩膀。

一路狂奔回茶棚,楚子墨眼眶微红地站在尼姑面前,气喘吁吁地问道,“师太,在下可否问你几个问题?”

“施主但说无妨,若是贫尼知晓一定知无不言。”尼姑双手合十垂首。

“师太,你可曾有一点点地喜欢过那个被你一件射死的男人。”楚子墨声音颤抖地问道。

尼姑嘴角的笑意一僵,不由得抬眸打量起面前的少年,当目光都到他颈间的胎记上时,眼睛彻底湿润了,哭中带笑地轻声道出两个字,“爱过。”

楚子墨嘴角勾起灿烂的笑意,眼中的泪噼里啪啦地向下落,“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无欲无求,淡而宁静,已是好极…”

得到这句话,楚子墨灿笑着点了下头,脚步坚定地转身离开,头都未曾回,再也没有任何怨和恨了,原来恩仇真的可以一笑皆泯,从此陌路不识,享受各自新的人生便好。

望着少年越走越远的身影,两行清泪顺着尼姑的脸颊滑落,此生无憾了。

“爹,我回来了,咱们下个目的地是不是…隐世城…”楚子墨轻声问道。

“走吧,是时候回去了,你娘应该想咱们了。”楚钰城轻叹一口气,眸中满是思念和解脱,被孤寂折磨了十五年的心,终于可以找个地方栖息长眠了。

半月后

得知楚钰城父子三人要回来,上官一家人老早便在城门口等着。

“允生哥,你看我的样子好看吗?爹爹和哥哥们会不会不喜欢我?”楚子安揪着上官允生的袖子摇了起来,花苞头上的两个铃铛晃得叮当作响,样子讨喜极了。

“子安,他们一定会很喜欢你的。”上官允生宠溺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你看,是不是他们…”楚子安激动地跳起来指着远处的三个黑点,随着黑点越来越近,兴奋地直扯上官允生的袖袍。

上官允生对楚钰城父子三人的印象也不深,只好目带询问地看向上官临愚,见自家父亲点头,才给了楚子安肯定的答案。

待三人到城门口,上官临愚朗笑着喊道,“楚老弟,别来无恙,为兄总算是把你给盼回来了。”

“上官兄!”楚钰城感激地抱拳。

“爹爹…你是爹爹吗?”楚子安双眸通红地问道。

看到那个喊自己爹爹的小人儿,楚钰城双眸圆睁,他原本以为钰儿是最像墨儿的,因为钰儿的眼睛最像她,而子安那丫头的眸子像他,却是没想到长大成人后,竟似墨儿再生一般。

“小子安,我是爹爹。”楚钰城翻身下马,上前将楚子安老在怀中,缓缓地收紧双臂,这是墨儿留给他的宝贝。

两家人热络地聊了许久,然后便去了城主府一起用晚膳,一晚上,享受着父兄宠爱的楚子安,眼中的笑意就没有消失过,一会儿粘着楚子墨,一会儿又粘着楚子钰,被晒在一旁的上官允生心中很不是滋味。

“咦,爹爹去哪里了?”

上官临愚这才注意到,楚钰城不知何时竟是消失不见了,心中已是有了答案。

依旧清幽的树林,那座干净无杂草的坟仍似新坟一般,可见许多年来,每天都有人打扫。

站在墓碑前,楚钰城伸手轻抚着上面的名字,眼中满是褪不尽的眷恋,耳边不断地回荡起那些年她说过的话,“叔叔,墨儿错了,墨儿再也不敢了…要要要!墨儿要爪子…城哥哥,哦不,王爷,咱们不洞房吗…”

一桩桩一件件,原以为相聚太短,却一起经历了这么多。

“墨儿,游历的路上我遇到了你爹娘,他们将‘鸳行’送给我们,所以我就将它带回来了。”话落盘膝而坐,将身后的鸳行放到坟前,然后缓缓地将十指放到弦上。

悠扬涤心的琴声响起,泪水模糊双眼,朦胧中好似又看到那个在兰花丛中闭目欲飞的淡绿色身影。

一曲终了,楚钰城一根一根地将琴弦扯断,将它们连成一根长弦,然后便一圈一圈地将之紧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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