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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霖婞番外之-------雨霖铃

我的娘亲,是个脾气极好的女人,只可惜她去得早,是以她留给我的印象,大抵都是那笑眯眯的一张和善脸,除此以外,便记不大清楚了

我有两位哥哥,娘亲去的时候,大哥六岁,二哥五岁,我才将将四岁。

所幸还有爹爹陪着我们。不过他作为一谷之主,谷里人多事杂,事务不免繁忙,是以他不能似寻常父亲那般,给予我们经常的关怀和庇佑。加上墨银谷是做倒斗营生的,一年之中总有些时候,他要领着一队叔叔伯伯们离开白马雪山,去往别处,一去就是许久,有时连续两个月都见不到他一面。

每每他离开墨银谷之前,记挂着我和哥哥们,便央着风伯帮忙顾看我们。小孩子性子野,所以这“顾看”里头,又少不得带上了点那“管教”的意味。

风伯是阿骏的爹爹,也是爹爹的亲信之一。爹爹很忙,自小一直是由风伯来教我们读书写字,明智识礼。稍微长大了些,他就开始向我们传授风水玄异之术,倒斗破棺之技,墨银谷里长大的孩子,这些东西都是必须要掌握的。

平素风伯严厉得很,加上有了爹爹的默许,他对我和两位哥哥越发严格得紧。学堂设在风家宅院里,我们每日上午都要去听学,课业布下,若是我们不按时完成,少不得要重重地挨一记手板子。

与我们一同听学的,还有阿骏和阿却。印象中阿却总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微笑在旁看着,时不时帮我一把,像个大哥哥。阿骏则像个女孩子,扭扭捏捏的,和我说不上几句话就要脸红,也不晓得他这面皮到底薄到什么程度。

大哥二哥很是宠我,阿却和阿骏亦是对我照顾有加,我年纪虽是最小,在他们之中却是老大,我说什么,他们都应着我,久而久之,便变得骄纵起来。

我没有不敢去做的,只有不想去做的。肆无忌惮。就算闯了祸,也会由他们出面帮我担待着,一一摆平,我处在他们的保护之下,毫无后顾之忧。

一日,风伯布了课业,要我们待在学堂好好完成,不许胡乱走动,叮嘱完后,他便出去了。我托腮看着书上那些风水注解,只觉无聊得紧,将书本毛笔一甩,拉着大哥,二哥,阿却,阿骏跑了出去。雪山上雪翎野鸡多,我们在林子里设陷阱捉野鸡,堆雪人,打雪仗,玩得不亦乐乎,早就将风伯的话抛到九霄云外。

一直玩到大中午,我们才回来。玩耍的时候,浑身冒了一层热汗,路上被风雪一吹,那些汗几乎冻成了冰,黏在身上,难受得紧。进门之后,便看见风伯背着手,铁塔一般堵在面前,身上寒气比外头白雪还要冷上几分。

我们晓得情况不对,慌忙站成一排,身板挺得笔直。

风伯捏着戒尺,环视一圈,道:“谁的主意?”

我们都不吭声。我心里有些害怕,这逃学之事,可是由我最先撺掇,风伯向来说一不二,他要罚你,那便是货真价实,罚你到底。他手里的那把戒尺,断不会掺半点水分。

阿骏抬起头,一张脸白得厉害,低下头,捏了几下指节,这才嗫嚅道:“爹,是我。”

我一听,惊得立时抬起头来,大哥个子高,站在我身后,抬手又把我的头轻轻按了下去。

我只得乖乖低头,只拿眼风去觑风伯的脸色。

风伯的脸黑得像锅底:“课堂上,叫我先生。”

阿骏这才恭敬道:“先生,是我。”平日里他像个姑娘,但是这次,说话却分外有底气。

风伯冷冷道:“手。”

阿骏撩起衣袖,将手果断伸了出来。

啪,啪,啪。

戒尺击打在手心,发出阵阵脆响。

阿骏咬着牙,脸泪。我不敢再看,只得深深地,将头低了下来。

风伯处罚完毕,哼了一声,便径自离开。我趁他走远,飞快跑回去取了家中最好的伤药过来,为阿骏擦药。阿骏的手肿得老高,像冬日里的红色萝卜,我一面轻轻在他手心抹药,一面骂他:“蠢材。”

他红着脸,只是摇头:“阿霖是女孩子,手被打坏了,就不好看了。”

阿却点头附和:“女孩子不能挨打,如果阿骏不说,我也会说是我做的。”

大哥也摸着我的头发,微笑道:“阿霖,我们都是你的兄长,断不会令你受半点伤害。”

我心里酸涩,只是自责。

从小到大,他们四人,处处予我关照,有好东西总会第一个想到我,遇到坏事,定会挺起胸膛挡在我的前头。大哥二哥亦总是说:“我们的阿霖是最聪明漂亮的,长大后一定是个大美人,所以日后阿霖的夫君也要品貌才学兼优,万里挑一才对。”“日后要是有哪个混小子敢欺负阿霖你,打你的主意,我们一定打断他的腿。”

他们是我成长路上,伸展开来的羽翼。

只是那时的我还太青涩年少,有些道理根本想不透彻,自然不会晓得,庇佑我的那些羽翼,终有一天,也是会要折掉的。

折掉的羽翼,再也返回不来。

我九岁的时候,大哥死了。

死得毫无征兆,太过突然,我一时傻了。

他历来身体健壮,无病无灾,这样的结果,令谷里所有的人都不知所措。

大哥死的时候,爹爹却是在的。他只是怔怔地弯腰站在大哥遗体旁边,一面帮他擦拭身体,一面低声呢喃:“是我的错。”擦拭身体的时候,我就在旁看着,大哥的衣衫被爹爹剥开,露出平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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