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江城近郊的一个大运动馆,因为是前几年新建的,设备比较新比较先进,场地宽敞漂亮,基本上什么类型的运动都有,连高尔夫球场都在附近山坡建了一个,所以江城很多有车人士喜欢跑到这里来运动。

室外网球场里,盖瑞对邓安说:“我的天,你总算有空和我去打球了!你想想,自从你回国以后,我们还有没有打过球了。”

邓安拿着网球拍一边走一边懒洋洋地说:“我回国已经多年,你才一年半,那些年我跟你跨洋打球吗?”刚刚他们已打完三局,两人一起往休息椅走去。

盖瑞抢白他:“一年半也不短了,每次都只能在医院里或者医院附近看到你,我跟你说,医生太拼命容易过劳死。你也三十出头啦,悠着点儿。”

邓安懒得理他,一口不伦不类的京片子加东北腔,不知从哪里学来,亏他说得乐不思彼。却看到盖瑞往场外张望,终于发现了什么,扬手招呼。

看到往这边走过来的人,邓安的眼珠一缩,转头看了一眼盖瑞。

是莫琮。

邓安先于盖瑞大步迎上去,问她:“你也来打球啊?”

莫琮不动声色:“我还不大会,盖瑞说教我。”

邓安拦住盖瑞的视线:“盖瑞的网球水平不行,还是我来教你吧。”他闲闲地回头对盖瑞说:“是吧盖瑞?”

盖瑞张口结舌,须臾无奈:“莫琮,邓安说的是对的,我的网球打得没有邓安好。”他有些困惑:“可是邓安,你不是最不耐烦教人打球吗?”

邓安点了点头,咧了咧嘴:“可是莫琮不一样。”

莫琮看着邓安,也有些无奈,不过她可不是盖瑞,转头对盖瑞说:“下回你专门教我吧。”然后才对邓安说:“来,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来教我。”

邓安看着背着网球拍睁大一双再清楚不过的眼睛看着自己的莫琮,摸了摸鼻子,自知无聊,笑着说:“不教了。”

莫琮也笑一笑,和他擦身而过时低声说:“这么无聊去教颜子真吧。”

他一惊,抬头,真的看到颜子真鹿一般轻盈地跑过来,这么热的天,她跑着过来竟然气定神闲,阳光下笑容明亮,眉目黑亮,洁白干净的网球衣裙教人看了说不出的耳目清凉。

盖瑞打了一声呼哨:“哇,颜子真的身材越来越好了,听说你去练拳击了?臂形真是好看极了。”

邓安其实也发现了,颜子真的体形神态和几个月前有了很大变化,网球裙显得腰肢细而有劲,上臂隐隐有好看的小肌肉,线形流畅紧凑。看来这几个月她一直没有停止过那些自虐式的训练,不由得不佩服她的毅力信心。

颜子真看到邓安倒是一怔,看向盖瑞,盖瑞笑:“本来想让小左教你的,他今天没空,待会儿我一起教你和莫琮吧。不过邓安打得比我好,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教你,你也知道的,邓安在吃喝玩乐上认了第二,没人能认第一。”

邓安倒不知道盖瑞约他打球还要当教练,稍有些意外,随即便说:“行啊,反正也是闲着。”

颜子真却微微有点犹疑,她看了一眼邓安,邓安敏锐地发现她似乎有些不太愿意,心下一怔,表面却不动声色。

颜子真是个明朗的人,那点犹疑随即便收拾起来,笑着说:“也行。邓安你手下留情。”

邓安笑了笑。

颜子真在运动上并没有太大天赋,但她是秉承凡事过得去即可、但想做的事就要尽量做到好的原则的人,学拳击她其实是想增强身体力量顺便给防身加点系数,学网球就是兴趣了。她十几岁时学过网球,但那时她并无想法,只是随便看到好玩的都学一下的态度。

所以邓安发现她打得颇有章法进境很快的时候很是有点讶异,指点时未免更专心了些,相比较盖瑞和莫琮的说说笑笑,这边尤其安静,一个专心教,一个埋头打,只有网球击在板上“咚咚咚”不绝于耳。

过了一会儿莫琮累了,盖瑞和她就站在一旁休息,颜子真却体力仍好,奔跑来回不见疲态,邓安当然奉陪。盖瑞看了一会儿,对莫琮说:“这几个月颜子真的锻炼真是太有成效了,你看她对力量点的把握多准确,爆发力、持久性都相当可观。”

莫琮说:“子真是这样的,她要是想做好一件事,就会全力以赴。”她要是爱上一个人,也是全心全意。

莫琮看着邓安沉静的脸,他一丝不苟地纠正指点着颜子真的姿势和动作,颜子真专注地听、认真地照做,两个人的汗都成颗滴下来,却仿佛毫无影响。

盖瑞感叹说:“咦,邓安相当认真啊。他最不耐烦当教练,以前我表妹缠着他教,那真是被教得手足无措声泪俱下,这人不但身手毒,嘴也毒。”

莫琮看他一眼,这傻瓜。慢悠悠地说:“这怎么一样。”

盖瑞叹息着说:“是啊,以前那些女孩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嘛。哪像颜子真,真心认真在学,这样的体力和敏捷度,教也教得顺心。”

莫琮先是简直被他蠢死,后是被他噎死,摇摇头,又好笑,又好气,笑着看他。盖瑞被她看得有点困惑,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很是愉悦,忽然想到一件事,遂说:“这周末有几个朋友说去海边露营,你要是没事和我们一起去吧?”

有些人看别人糊里糊涂,对自己却很清楚,这种人不多,盖瑞却正是这种人。莫琮对他的态度改变并不曾遮遮挡挡,他本来就对莫琮的坦白直率很有好感,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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