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病重,皇宫上上下下人心惶惶。

清早刚从景帝那里侍疾回来的刘彻疲惫的坐在桌案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醒了醒脑子。倒不是因为刘彻侍奉景帝太过劳累了什么的,而是担忧加上操劳再加上景帝病了这国事只好压在他个年轻的太子身上。虽然自己已经及冠了,可是跟老祖宗的规矩二十及冠还是差了一截子。不少臣子都不把这个小太子放在眼里,只不过因着景帝还在,所以比较收敛而已。

后宫也不平静,刘彻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人。要想大展宏图首先就得解决掉那些捧着老本不撒手的老顽固们,而老顽固们大多背后关系复杂,谁知道跟宫里的谁有交情有关系?从小在宫里长大的刘彻对这方面的嗅觉实在是太敏感了,整个太子宫自己的心腹是谁?安插进来的眼线又是谁?虽说不能分的一清二楚,大约还是心里有数的。

阿娇最近也很安分,这自从大婚后就没消停过的太子宫最近安静的倒是让一众太子宫的宫人们颇为不适应。当然,太子跟太子妃关系好了,他们的日子也好过一些,并且皇家的事情自己一介小小的宫人也不能乱嚼舌根子瞎八卦……于是大家都老老实实的,仍旧各做各的工作。

他俩不吵了,窦太后自然高兴,时不时的嘱咐他俩要好生的过日子,刘彻也不要太劳累,有什么不懂的不方便去问景帝但是可以来问问自己这个皇祖母,同时也提出了一个老人家常捣鼓的问题那就是——什么时候生个孙子给老太太抱抱?

每次提到这个问题阿娇都会闹个大红脸,刘彻也会尴尬的咳嗽两声,于是两个人经常借着要去探望景帝的理由溜走,留下摸着自己的拐杖无奈摇头的窦太后。

“你要去哪儿?”出了长信殿的大门,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开口。

阿娇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一下刚才坐着的时候有些弄乱了的宫裙,先开口道:“我要回太子宫。”

刘彻点了点头,挠了挠后脑道:“我去看看父皇。”

阿娇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带着人先走了。王公公看了一眼刘彻那意思——我们也走吧?

刘彻原地踱了踱步子,一甩袖子走到了前面。王公公赶紧招呼着一堆宫人们呼啦啦的跟上。

……

长安。

建造在长安城地脚最好的大街上的酒楼,客人络绎不绝的出来进去,比起聒噪的大厅。显然有钱的公子哥儿们更喜欢清净的雅间,窗外能看到来来往往的行人,也能看到远处隐隐绰绰的连绵山脉,配上一壶酒,一些佐酒的小菜;或者一壶茶配上一些精致的糕点。在这里享受着一会悠闲的时光倒是蛮享受的,不过……

韩嫣看向对面的刘陵,轻轻的笑了笑,内心倒是严阵以待的,毕竟这女人可不一般啊。作为一名名留青史的高级间谍,韩嫣得小心会不会被她几句话带进沟里去。

刘陵也只是端着茶杯悠悠的品着,也没说话。沉默之中两个人看似谦让,事实上却是再比着到底是谁能沉得住气。反正有事儿的不是他韩嫣,他自然不着急了,看了一眼似乎有若有所思在想着什么的刘陵,韩嫣倒是更悠闲的端着杯子看着窗外的太平盛世。

刘陵悄悄地打量了一下韩嫣全神贯注看着窗外的侧颜,默默的感慨了一下此人的相貌真的很出众。然后等了一会儿倒是不见韩嫣开口问自己请他喝茶的目的,刘陵微微挑挑眉,倒是有些郁闷,别这么一言不发的直到晚上吧?

刘陵眼神不明的闪了闪,似是闪过了什么思量。其实自己跟韩嫣也是偶遇,自己从田蚡的府上离开后正巧碰到了看似好像是刚刚去郊外骑完马回来的韩嫣。而韩嫣则是更无奈了,自己只是趁着最近刘彻忙,有假期所以出去溜溜马,放放风,但是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就碰到了刘陵!

按理说这长安的占地面积不小啊,怎么自己三天两头儿的就能碰到刘陵?韩嫣有些纳闷的轻轻皱了皱眉眉头,按理说刘陵的府邸离这里十万八千里远呢,这一条街的官员府邸虽然不少,但是皇亲国戚的却是没有的,除了几个外戚比如田蚡,窦婴什么的……

等会儿?韩嫣不动声色的快速想了想,怎么差点忘了田蚡这个家伙的存在呢?想了想历史上刘陵跟田蚡的关系……

貌似淮南王手里的那几手第一消息应该就是从这里溜出去的吧?怪不得老是能遇到呢。想明白了偶遇的原因后,韩嫣倒是有些豁然开朗了。

刘陵见到韩嫣似乎兴致变好了后,轻轻挑了挑眉毛。虽然过程两个人一直没怎么说话,但是所谓无声胜有声,就看谁的耐心好了。

过了一会儿,刘陵见韩嫣一会儿喝两口茶,一会儿看看窗外的热闹,似乎悠闲的要命。刘陵微微思索一下,放下手里的杯子,最后还是决定先开口:“韩公子,真是巧啊。”

“……”韩嫣闻言眨了眨眼睛,心想可不是巧么,于是放下杯子轻轻的点了点头:“是啊,好巧呢,这里离翁主的府邸那么远,我们却总能遇到。”

刘陵听着韩嫣似乎话里有话的问话,微微愣了愣,似乎是在想着怎么回答。但是韩嫣却像是只是无意中的提了一句后,并未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刘陵微微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个太子身边的红人貌似并不像他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也不像坊间传言的那样,只是个不上不下的,在世家公子中不算出色也不算纨绔的极其普通的那么一个而已,唯一特别的估计也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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