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将至,前几日刚刚飘过雪花的长安郊外萧条中带着一丝诗意。雪白的雪花为大地添上了一层银装素裹,因着刚刚下过雪,所以郊外并没有什么人。偶尔一两只麻雀飞过罢了,当真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韩嫣牵着马,踩在软绵绵的雪地上倒是也忍不住惬意的眯起了眼睛。牵着白马少年一身妃色长袍,披着白色的斗篷,长长的青丝并未规规矩矩的挽起来,而是随意的用发带束在了脑后,腰间别着一柄银白色的长剑,就连冷冽的冬风都变得柔和起来,微微的撩拨着少年额前的碎发。

韩说牵着自己的马跟在自家哥哥的身后,望着眼前的景色突然有些不忍心打扰这一瞬的美景。韩嫣见韩说没跟上来,转头冲着韩说笑了笑,那一瞬间的绝代风华,韩说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有那么一瞬间,韩说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一点都不了解这个自己从小一直跟着的同胞哥哥,虽说长得面如冠玉,可是却弓马娴熟,丝毫没有一丝的脂粉气;看起来吊儿郎当,什么事情都不上心,但是却从未见过他掉过什么链子;明明以他的身份可以纨绔一把,却意外的张扬中带着低调谦虚。

韩嫣见韩说在不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方向不说话,韩嫣有些疑惑的转头看了看自己身后,只有没事干撩骚着雪玩的追月并无其他。转回了目光见韩说还在发呆,韩嫣扬起一侧眉头,低头看了看雪……

于是正在发呆的韩说就感觉到一股气息冲着自己的面门而来,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正好被一个雪球正面砸中!韩说顾不得胡思乱想了,赶紧低头扒拉脸上的雪花,些许雪渣子顺着领子落进了衣服里,冰凉冰凉的,韩说忍不住被冻了一个机灵,在雪地里直蹦哒。看了一眼笑的直不起腰的韩嫣,韩说忍不住憋气——这不靠谱的性格也是一个鲜明的特点!

“想什么呢?”韩嫣走了过来用刚刚玩过雪的冰凉双手笑呵呵的揉着韩说还略带些婴儿肥的包子脸。

“快……放……手……”韩说吐字不清的挣扎着,韩嫣眯着眼睛笑的那叫一个欠揍!揉的韩说直求饶后松了手。

韩说赶紧揉了揉自己的脸,看了看笑呵呵正潇洒的站在自己面前的哥哥,仿佛刚才欺负弟弟的人不是他一样。韩说气急,轻轻的按着自己的脸道:“你下手就不能轻点儿!你弟弟我明眸皓齿英俊潇洒的脸被你揉坏了怎么办?”

韩嫣轻轻的抽了抽嘴角,心说你个一脸婴儿肥的包子还英俊潇洒明眸皓齿?我看热气腾腾装盘上桌还差不多。

正排腹呢,只见原本正在无聊刨雪玩儿的追月突然停了下来,一双马耳朵支棱着,似乎有些警惕,追月是儿时程不实从军营的马厩里挑的万种挑一的战马生下来的小马驹,一匹黑色的一匹白色的,黑色的就是刘彻的长夜云,白色的被程不实送给了韩嫣,就是现在这匹追月。

战马往往对环境都特别敏感,追月也不例外,看着马儿警惕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人正在靠近?还是说有什么危险在?再看看韩说牵出来的那匹马,虽然比不上追月的血统好,但是也是在军营里养大的战马,现在那匹枣红色的小马也支棱着耳朵四处看着。

韩嫣跟韩说对视一眼,收起了玩闹的心情,听到了不远处似乎传来了赶车的声音,两个人有些狐疑的对视了一眼。牵着马走到了山头上往下看,只见一队车马走过,似乎是在押运这什么。

其实年关将至,又正赶上刘彻大婚,不少的那些藩王使臣都打算在长安多住些日子,参加完了婚礼大典然后过完了年之后再回封地去,窦太后也很高兴,留着那些难得回一次长安的藩王们不让走,今年好好热热闹闹的过个年。人老了,总是喜欢热闹的,景帝又是个孝顺的,虽然还在生病不喜欢人多吵杂,可是还是下旨留下大家过完年再走。

于是有很多的藩王只好差人回去再备一次年节的礼物,总之今年大家都是大破费,国库倒是充裕了不少。

韩嫣摸了摸下巴,总觉得似乎少了点儿什么事儿没发生。真后悔以前历史课睡觉……韩嫣有点儿悔不当初的搔了搔脑袋,真的觉得在刘彻大婚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儿,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具体的了……貌似跟刘陵还有点儿关系。

趴在韩嫣身边的韩说看着自己哥哥不知道在想什么想的抓耳挠腮的样子,忍不住扶额。推推自家哥哥先干正事儿啊!

被打断了思路的韩嫣不解的看了一眼韩说,那意思——干嘛呀?

韩说指了指山下官路上浩浩荡荡的一行车队,问:“哥,他们是谁啊?”

韩嫣嘴角抽了抽道:“反正不是张骞……”

“张什么?”韩说没听清楚韩嫣说了什么,下意识反问一句。

“没什么。”韩嫣摇了摇头,这时候还没张骞什么事儿呢。反正左不过又是哪家藩王的使臣往长安送东西就是了,只不过那些人穿着的一副倒是有些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

只不过过目不忘这个逆天的技能韩嫣可是没点亮过,于是只是觉得眼熟而已,也没放在心上见天色不早了,揪着还没玩够了韩说匆匆赶回了韩府。

……

“吁——”一勒缰绳,神气的高头大马长嘶了一声,大街上的行人忍不住转头看向侯府的门口,只见马背上跳下来两位少年,一位年纪稍大,一位略微年幼。路人忍不住感叹——好看的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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