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的未央宫内。

御花园里的麻雀们叽叽喳喳的停靠在水潭边的围栏上,时不时的互相梳理着羽毛,亲昵的蹭了蹭脖颈。刚准备在叽喳着互相耳鬓厮磨一下,一阵脚步声打断了这两只鸟儿,扑棱扑棱翅膀赶紧飞远,躲在不远处的树枝后面歪着脑袋看着那个一身暗红色华服的少年衣袖翻飞的走在前面。身后低眉顺眼的跟着一群宫女太监。

刘彻微微一抿嘴,转头瞪了一眼以王公公为首的那群跟屁虫。王公公很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殿下有何吩咐?”

“别跟着孤!”刘彻噘着嘴一副气哼哼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惹到了他……事实上却是是有谁惹到了他。

时间往回稍微倒转一下!场景请转换到长信宫。

刘彻和阿娇的婚礼可是眼瞅着就剩不到一年的时间了,该置办的,该准备的,该商量的也都该赶紧着提上日程了。其中因为这个接亲的事情,原本正在给窦太后按肩膀的阿娇和正无所事事的走神的刘彻同时提出了两个方案。

阿娇的意思是想让刘彻跟那些民间嫁娶的时候一样,亲自到侯府去迎娶她。但是刘彻意思是,他既然作为太子,那就应该按照宫内的规矩在司马门迎接花轿就好。于是阿娇就不高兴了,倒是也没哭没闹,只是小表情有点消沉。

溺爱阿娇的长公主见到自己的心肝宝贝儿一脸的不开心,只好安慰着,而王娡虽然贵为皇后,但是长公主的势力她还是忌惮着的,只好陪笑着安慰着阿娇,顺便数落着刘彻不懂得变通。长公主也赶紧开口道:“宫中规矩不可废云云云云……”

——弄来弄去倒好像是刘彻是恶人了!因此这次小聚会闹得也不怎么愉快,刘彻窝着一肚子的火气告退。甩着袖子头也不回的出了长信殿。

王公公只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一脸尴尬的带着太子宫的人赶紧跟着刘彻而去。

刘彻一甩袖子,大踏步的走到了御花园去散散心,扯扯树叶子,揪揪小花瓣。总之沉着脸在一顿折腾御花园里可怜的花花草草,王公公一脸惋惜的替那些花草默哀,顺便心疼一下御花园里的花匠——你们又有活儿干了。

“王公公!”刘彻恶狠狠的一开口,正站在后头惋惜的看着一盆被摧残的可惨的芍药的王公公一听刘彻开始点自己的大名了,赶紧应了一声:“老奴在。”

“备马!孤要去上林!”刘彻一甩袖子霸气的下命令,王公公轻轻的撩起眼皮,偷偷看了一眼刘彻抿着嘴的样子,有点小犹豫。毕竟景帝可是下过旨意的,让刘彻出了长信殿后去一趟宣室殿的……可是看着刘彻这幅样子他也不敢开口跟刘彻唱反调。

刘彻偏头看到了王公公抓耳挠腮的纠结样子,又是不爽的一皱眉:“磨蹭什么呢?”

“那个……”王公公犹豫了一下一行礼道:“启禀殿下,陛下刚刚派人来通传过,想请您一会儿出了长信殿后去宣室殿,陛下有事情找您。”

刘彻顿了顿,转头看了一样陪着笑脸一躬身的王公公,停顿了一会儿后,复有仰起头道:“走吧,父皇既然下旨了,孤岂能不从。”

“那殿下就请吧。”王公公哈着腰给刘彻开道,然后默默地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正在看着奏章的景帝听到了门外的通传声,头也不抬的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春陀放刘彻进来。春陀恭敬的出去了,不一会儿带着脚步带风的刘彻进了宣室殿,刘彻撩起衣摆给景帝行礼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起来吧。”景帝抬头看到了刘彻后微微一笑,示意刘彻站起来,然后忍不住低声咳了起来。

“父皇!”“陛下!”刘彻和春陀赶紧赶过去,扶起咳得躬身上气不接下气的景帝。景帝好容易缓了过来,看了看手里染着点点猩红的手帕苦笑一声。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朕没事儿。”

“父皇……”刘彻看了看堆积如山的奏章,忍不住皱眉道:“父皇要不您先去休息吧,这些奏章过会儿在批阅也是一样的,不必急于一时一刻。”

春陀也赶紧点头帮腔道:“是啊陛下,太子殿下说的是。您要不先去休息一会儿?”

“胡闹!”景帝皱眉挥手赶开了刘彻和春陀,拿起自己批阅了一半的奏章道:“这是国事,有什么事情还能比国事更重要?”

“诺,儿臣知道了。”刘彻眉宇间还是有些担忧道:“可是父皇您的身体——”

还未等刘彻说完,景帝便轻笑着挥手打断道:“父皇没事儿,父皇还没看着你加冠,还没看着你娶媳妇儿呢。”

“父皇!”刘彻皱了皱眉,景帝这身体是日益的消瘦了,太医们每天都忙得团团转,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但是景帝却丝毫不放在心上,你看这还有心情说笑呢。

“休息不休息都一样,趁着朕现在还硬朗,替你解决一桩是一桩。”景帝挥了挥手打断了刘彻的话,笑了笑道:“这朝堂上的事儿啊,远不止你看到的这么简单。里面的道道可多着呢,你还小,有些事情看不透。”

“看不透儿臣可以学。”刘彻倒是认真,但是景帝却闻言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里却充满了淡淡的无奈。笑够了,景帝摇摇头一叹气道:“唉,这有些事儿啊朕学了一辈子也没学明白,有些事情做了后悔,但是恐怕没做朕会更后悔。”

景帝的语气淡淡的望着远处,眼里似乎有某种忧愁在,刘彻听着景帝似乎话里有话的样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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