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信殿早早的备好了晚饭,看那架势似乎是就等着刘彻大驾光临了。姗姗来迟的刘彻赶紧给坐在大殿里翘首以盼的窦太后和王娡见礼,然后走到了王娡的身边坐好。

窦太后点点头,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老太太的眼睛还是把茫然涣散的目光准确的定位到了刘彻的身上,微微的笑了笑,眼里是一位奶奶对孙子的慈爱。

一顿饭吃的很和谐很美好。待宫人们撤下了那些碗碗盘盘后,窦太后留着刘彻讲了会子的话。无非就是督促督促刘彻“别那么贪玩了”、“都是快成家的人了”、“将来要和阿娇好好的,皇祖母还等着抱孙子”之类的家长里短儿。

刘彻也都乖乖的应了下来,像极了孝顺孙子,哄得窦太后笑呵呵的。最后在窦太后以“天色不早了,哀家要休息”为由,示意刘彻回去休息吧。刘彻也尽职的做到了一个乖孙子的样子,乖乖的退出了长信殿,还不忘嘱咐一声:“皇祖母好生休息。孙儿明早再来请安。”

送走了刘彻后,窦太后身边的老宫女扶起了年岁大了,腿脚愈发不好的老太后。望了一眼刘彻离开的背影,微微赞叹道:“太子殿下真是越长越有陛下的风范了,和阿娇翁主站在一起还真是配。”

“这孩子可比陛下有主意。”窦太后摇摇头,将手里的拐杖放到了一边,摸索着坐在了床榻上,继续道:“也不知道馆陶这丫头的决定是对是错。”

“娘娘这是何意啊?”老宫女一边替窦太后更衣,一边不忘跟窦太后聊着天儿。

“这阿娇也算是你看着长大的,你说,这孩子的品行心气儿哪点适合这步步吃人的后宫?”窦太后摇摇头,斜靠在枕头上:“一点心眼儿都不长,这样的女子放在民间绝对是个做妻子的好选择,但是这是皇宫。没心眼的倒是有个前车之鉴,不就是栗姬么?”

“这栗姬跟我们翁主怎么能一样?毕竟翁主和殿下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老宫女伺候着窦太后躺下,然后去熄了几盏灯。

窦太后拉了拉被子喃喃一句:“这青梅竹马和帝王权势放在一起,这点情可就不够看咯。哀家只希望将来太子能念着点儿儿时的情谊,别闹的太难看就是了。”

……

刘彻出了长信殿,一路上优哉游哉的倒也不急,慢慢的踱着步子,转了一圈儿,趁着月色尚好,左拐右拐拐去了御花园。

王公公跟在后面看着自家太子爷心情尚好的样子,搔了搔头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事情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刘彻,可是又觉得是不是自己的多虑了?看了看跟在后头打灯的瑞喜,王公公有点疑虑。——这小兔崽子会不会眼神不济哪儿看错了?

刘彻看了看今天从他回来就不正常的王公公,好笑的挥手赶走了多余的宫人,走进了一间凉亭坐好。月色如银,轻轻的洒在了波光粼粼的湖面,伴随着上面漂浮着的荷叶,倒是给这座庄严肃穆的宫殿增填了一丝的诗意。

王公公跟在刘彻的身后,转身看了一眼恭敬退去的一溜的宫人,自己接过了瑞喜手里的灯笼,老老实实的站在刘彻的身后。

刘彻倒也不急着开口,先是抬头看了一眼圆润皎洁的月亮,随后从桌面上的瓷碗里抓了一把鱼食缓缓的洒到了湖里。锦鲤们争先恐后的争抢着食物,挥动的鱼尾打乱了湖面的静寂。

“有什么事儿么?有事就说,别吞吞吐吐的。”见王公公不说话,刘彻倒是先开口了。

“额……回殿下,没事儿,老奴就是见天色晚了。太子殿下是不是该回宫了?”王公公抱着灯笼的杆子笑呵呵的看着刘彻。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宦官还是不要乱开口的好。

刘彻转过头来,一双黑色的眼睛在月下一点波澜都没有。平静的没有一丝情绪,淡淡的看了一眼王公公后,把脑袋转了回去,抓了一把鱼食继续一边撒着一边道:“孤以前还是胶东王的时候不是时常睡的比现在还晚吗?”

“哈哈,是。”王公公摸了摸冒寒气的后脖颈,刘彻现在越来越像景帝了,那一举手一投足的气势,真是看得人不由自主的想往外倒真话。

刘彻偏了偏头,看了看王公公一手捂着脖子,低着头不知道在念叨什么呢。笑呵呵的凑过去拍了拍王公公的肩膀道:“公公不要拘谨么?这里就你和孤两个人罢了。”随后刘彻跟想起来什么一样,坐在了景帝常坐着的位置上,颇为感慨的说:“小时候栗姬专横跋扈,母亲忍气吞声。栗姬什么好东西都不让送到漪兰殿来,甚至……偶尔还暗地里克扣了漪兰殿的本该有的份例。”

刘彻撑着下巴抬头看着漆黑的夜晚继续道:“那个时候孤每天晚上读书到很晚,有的时候肚子饿了都没东西吃,也不敢劳烦母后,只好忍着要不就喝茶充充饥。”

“于是老奴看不过去,半夜时常给您偷偷带吃的……”王公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原来殿下都还记得呢。”

刘彻看着王公公笑了笑道:“对孤好的人孤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他。同样,背叛孤的人……孤同样也不会忘了他。”

王公公赶紧颔首称“诺”,刘彻看了一眼王公公恭敬的样子,继续道:“韩嫣也一样。孤小时候可不像废太子刘荣那样有可以说话的兄弟,孤只有姐姐,有些事儿跟她们说就跟对牛弹琴一样。而且女孩子家骄矜,孤也不爱跟她们说。有事儿只能自己憋着。”

“那个时候孤真的好羡慕刘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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