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火红的夕阳在地平线做着最后的挣扎,或者此情此景可以称为“回光返照”?那一瞬的夕阳格外的明亮,格外的美好,似乎要将整块天空都染为血红,看着御花园的景致这么美好,吃多了的韩嫣决定趁着王娡找刘彘谈话的空档到御花园消消食。

摸摸撑得圆鼓鼓的肚子,韩嫣满足的笑了笑,管他阴斗阳斗,只有吃饱饭了才有力气跟你们周旋啊!选择性遗忘了刚才刘彘看着他西里呼噜吃了一大碗米饭后的震惊模样,韩嫣笑呵呵的在御花园里瞎逛。

皇宫里并不是所有的楼宇都是那么辉煌那么高大的,韩嫣沿着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走啊走,抬头看着逐渐破败的景致,韩嫣好奇的四处环顾,初春的傍晚空气微凉中带着一丝暖意,但是在这片破败的宫宇之间游走过了一遍的风儿却带着一丝凄凉的寒意。

韩嫣感觉自己就像书里记载的那名渔夫一样,糊里糊涂的闯入了不该闯入的地方,明明已经到了春天,本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可是这里却堆积着厚厚的落叶,踩上去软软的,犹如云端。转头看了看不远处气派的宫殿,优美的景色,一对比这里,萧条的感觉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看着眼前紧闭着的大门,似乎像是潘多拉魔盒的盖子,封存着皇宫华丽下的丑陋,但是鬼使神差下,韩嫣伸手推开了那扇已经掉漆了的朱红色大门,看着破败的内殿,这里,似乎不属于华丽的皇宫,韩嫣好奇的想着——这里是永巷么?

“什么人?”殿内传来了一声警惕却带着可笑的高高在上的声音,随后一阵轻咳声响起,悉悉索索间,听到了逐渐走进了的脚步声,震惊着这里居然还有人的韩嫣转头看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微微皱眉,眼前的女人穿着素色却带着些许华丽的破旧宫裙,面容娇美却带着一丝憔悴和一丝警觉——赫然是以前独霸后宫的栗姬。

韩嫣有些纳闷的摸了摸后脑,心想自己怎么跑到冷宫来了?栗姬也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将脸上的警惕变成了疑惑不解,看了看同样面露狐疑的韩嫣,最后不屑的冷笑一声:“这不是刘彘那个小野种的伴读么,你怎么到本宫这儿来了?怎么?替王娡那贱-人来看本宫下场的还是瞎玩跑到这儿来的?”

“栗姬娘娘。”韩嫣微微一躬身,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一堆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一叹气道:“是韩嫣自己一个人瞎跑跑到这儿来的,不知道娘娘在这里,叨扰了。”

“哈,不要叫本宫栗姬娘娘,本宫现在只不过是个弃妃罢了,还担得起你的一句娘娘么?”栗姬眼里带着淡淡的凄凉自嘲一句,看了一眼眼里带着一丝怜悯的韩嫣,姣好的眉头皱了起来:“你那是什么表情?怎么?连你也觉得本宫可怜么?”

“不敢。”韩嫣微微一拱手,但是这套得当的礼仪外刺眼,这个漂亮的孩子,一举一动都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大气,现在在同龄的孩子里就已经算是出挑了,虽然尽力的收敛着自己的锋芒,可是一举一动还是不由自主的牵动着别人的目光,栗姬盯着韩嫣半响,直到韩嫣有些不自在的想要开口告辞时,栗姬终于收回了目光,冷嘲热讽一句:“男生女相,真不知道你以后是怎样的祸水。”

听着栗姬不阴不阳的语气,韩嫣并没有感到一丝的气愤,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这张脸以后会招来多大的麻烦,甚至是杀身之祸,反倒是在心里无奈的苦笑一声:“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难道你以为我愿意长成这样么?”

看着韩嫣依旧淡然平静的样子,栗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对一个几岁的孩子说了这么多话,许是这冷宫太过孤寂,只是单纯的想发泄一下罢了,栗姬自嘲的笑了笑冲着韩嫣一摆手道:“你走吧,这里不是你该留的地方。”随后也没看韩嫣,转个身走了几步后,刚刚还在努力挺直的腰板,最后还是落寞的垮了下来。

韩嫣目光悠然的看着栗姬靠在已经破旧了的桌案旁咳了几声,然后转头拿起桌案上的一块玉佩,放在心口上不知笑了还是哭了,不知如何形容的表情看的人心里止不住溢出一丝凄凉,一丝怜悯。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的年限已经不可考了,似乎是这个世上有了掌权者起,这句话就已经流传开了,韩嫣离开了栗姬的冷宫,抬头看着远处已经渐渐暗淡的夕阳,想着刚才栗姬的那句“这里不是你该留的地方”不禁露出了一抹苦笑,确实,不管是破败的冷宫,还是这华丽的皇宫,都不是他该留的地方,可是现在自己还能说抽身就抽身么?

栗姬,当年多么的风光,放眼整个未央宫谁不是对她是又敬又怕?妃嫔们嘴上说着痛恨栗姬的嚣张跋扈,可是事实上,有几个后妃不希望自己能成为栗姬一样受宠的女人?看吧,人就是这么虚伪。

回头望了一眼已经看不到了的破败宫殿,人走茶凉,自从景帝废了栗姬和刘荣以后,这两个人就像是从未在未央宫存在过一样,偶尔宫女们聊聊天提到一句栗姬,提到一句栗太子,只有在她们讥笑的谈话中才能提醒着后宫诸位,曾经在这座大大的宫宇内曾经有那么一个女人存在,景帝曾经为她许诺过“只有她的儿子配做太子,只有她才配做皇后”的水月镜花。

“皇上的话都是狗屁对不对?”韩嫣自言自语的往漪兰殿走去,栗姬的悲剧不是她的嚣张,不是她的跋扈,而是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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