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主编显然已经不需要陆秀营救了,因为当天下午,就有人在陕西南路的一条弄堂里发现了他的尸体。尸体被发现时身中数刀,身上的钱财被洗劫一空,连外套都被人剥了,警方初步勘探现场后认定,这是一桩抢劫杀人案。

梁主编的死亡时间就在被劫持之后没多久,动手的家伙显然根本就没想过要留活口。得到这个消息,陆秀真庆幸自己在阴差阳错中把这件事忘到了九霄云外。不然,非但不可能救到人,反而会引起胡力的敌意。

除了梁主编遇害的消息,这天报纸上最引人注目的要数当红女星朱樱跟影后陆秀密友过从甚密的消息了。报纸上除了绘声绘色的文字描述,甚至还配了一张照片,虽然清晰度不够,却还是明显可以看出,上面的人是披了马甲的许微柔跟朱横。

“两人同车出入,举止亲昵。”

陆秀皱了皱眉,她原本是想用打包食物给孩子们捉弄一下朱横,就那么一点点路,他一个大小伙子,背着东西走了走又会怎样?没想到却给了许微柔故意献殷勤的机会,更没想到竟然会被记者拍到。

回想起接风宴现场许微柔对着朱横顾盼生辉的模样,陆秀仿佛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她虽然对朱横没什么特别的心思,但并不代表她会眼睁睁看着别有用心的女人故意接近他而不管。

朱横本人根本就没什么情报价值,许微柔故意接近他,除了真的爱上了他,唯一的理由只可能是因为他跟陆秀的关系。不管许微柔是为了炒作,还是故意想恶心自己,陆秀都觉得说不出的厌恶。

还好,朱横现在已经被她打发去研究没良心炮了,许微柔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再有机会接近他了。

因为梁主编的死亡时间,那帮文人大概也知道陆秀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救得了他,倒是没把怨气往她头上撒。虽然没有丝毫证据能证明动手的是胡力,但他们却依然把梁主编的死算到了他的头上。纷纷撰写悼文,指桑骂槐表达对当局的不满。甚至还有不开眼的,想让陆秀跟着站队,把她吓得有多远躲多远。

她跟梁主编素昧平生,连见都没见过一面,她凭什么要冒着得罪总统的风险去参加他的葬礼?须知她现在才刚刚回国,正是最引人注目的时候,一旦真的出现在梁主编葬礼现场,别人肯定第一眼看到她。除了能够赢得一点文人圈子的好感度,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写点东西。

因为她的回归,已经有出版社表示要重印她的那些作品,影射南京保卫战的《时间旅行者的任务》自然也在其中。《菊与刀》也已经正式在《申报》开辟了专栏。但在她看来,这还远远不够。

总有人会对侵略者抱有幻想,就像很傻很天真的伪满洲国皇帝跟未来的伪国民政府,就像真实的历史上那一*傻傻放下武器,自己绑上双手被日本人屠杀的士兵。用人类的思维去预测野兽的行为,最终的结果只可能迎来毁灭,甚至生不如死。

《时间旅行者的任务》受众面太小,与其说是故事,不如说更像是她写给自己的备忘。她要写一个更通俗,更能深入人心的故事。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严歌苓的《金陵十三钗》,铺开纸笔,在稿纸上写下了《东京梦碎录》这几个大字。

南京大屠杀还没有发生,她当然不可能把故事背景放在南京,故事背景被她平移到了同样灾难深重的北宋末年靖康之变,用同样丧心病狂的金兵替代日本侵略者,那帮女学生被她换成了北宋皇室的一帮帝姬与宗室女,女主角则是大名鼎鼎的柔福帝姬,代替这帮纯洁而无助的小女孩受辱的,依旧是一帮妓|女。

想起历史上对靖康之变的记载,陆秀长叹了一口气。虽然已经过去了八百多年,历史却依旧在不停重演。令人心痛的是,这种时候受害最深的,往往却是无辜的老弱妇孺。

怀着某种不足为外人道的恶意,她没有使用汴梁,而是故意使用了容易引来歧义的东京作为地名。为了不让恶意显得那么明显,她特意找来了《东京梦华录》作为参考资料。看着《东京梦华录》中描绘的市井繁华景象,想象着金兵铁蹄踏破东京的那一幕,她竟迟迟下不了笔。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南京比历史上的东京汴梁更加不幸。宋徽宗、宋钦宗父子再不堪至少也没有弃城而逃,而南京却在一开始就已经被抛弃了。政府早早的带着有权有势的市民弃城而逃,留下一帮傻傻信任着他们的无辜平民与被抛弃了的士兵替他们承受恶果。

明明脑海中已经有了完整的腹稿,但陆秀却郁闷地发现自己竟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刚好这时候云明月登门拜访,她干脆搁了笔,走出了书房。

经历了妇联一年多的磨砺,云明月的精气神已经完全不同。穿着素净的棉布旗袍,外套这个时代最普通不过的蓝色棉袄,盘着利落的发髻,一眼望去,绝对不会有人想到她曾经是堂子里红极一时的头牌,只会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老电影里的中|共妇女领袖。

哦,不是像,原本就是。望着眼前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陆秀苦笑着勾了勾唇。总觉得自己好像一不小心蝴蝶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妇联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得到前所未有的扩张,扶危济困,其善举已经深入人心,云明月在下层妇女心目中的声望已经不输当局的重要领导人。

随着她的名气越来越大,曾经有小报拿她当年的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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