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严华华被召去养生馆,那位平时对她极好的老人跟她说了很多话,足足影响她一整天的心情。

像吃了苍蝇般膈应,又不能表现出来。

毕竟她在云岭村住的时候,养生馆的老人对母子三人颇为照顾,做人不能忘恩负义。他们说要收回宅子,会赔付一定金额,钱不多,也不少于建房成本。

不要妄想对比外边的房价索赔,地是人家的,房子的产权暂租给她。按照合同,只要提前通知的期限一过,养生馆随时可以叫人把房子铲了。

严华华当然不想闹成这样,官家的便宜不好占,老话也说了民不与官斗,何况是对她有恩的人。

只好自认晦气,咽下这只苍蝇,并把这件事告诉小百合。

“收回?”眉目温驯的土屋千雪怔了下,眸光黯淡下来,“是他做的吗?”

他?严华华愣了下,随即明白她说的是谁。真是个痴儿,到现在还惦记着柏少华。

她笑笑说:

“不是,是养生馆要扩张。村里环境好,外边很多人想在里边养老,又不想破坏村里的环境。干脆在三合院的基础上重新装修一新便可入住,和他无关。”

“不,肯定是他做的。”千雪的动作缓慢而专注,搅着碗里的茶粉温婉说,“柏夫人不喜欢我,她可能知道我要回去,所以”连村子都不让她进。

严华华蹙眉,“她不是那样的人。”

苏杏向来清高,不屑跟人争风吃醋,或为一些蝇头小利争执。

再说,自己还是她的情敌呢,照样在村里过了这么久。

“是人就有私心,大家都是女人,她也不例外。”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在旁边沉声说,“况且千雪小姐在梧桐暴露过体香,哪怕只有一次,难免走漏消息。”

她是柳惠,五十多岁的她花容残褪,青丝被苦难岁月染成灰白,成了照顾小百合的保姆。

小百合在梧桐给客人跳舞时,淡淡清香弥漫在室内。

柳惠是嗅过这股味道的,当时她从门前经过闻到这熟悉的味道,顿时欣喜若狂,忙不迭地向上级汇报。

于是,小百合被秘密转移到这里来。她平时足不出户,有什么需要全靠柳惠在打理。

云岭村的确是她最好的藏身之所,清静,没有游客涉足其间。

如此一来,小百合就可以在村里自由自在地生活,说不定还能拉拢养生馆那群贵人为自己撑腰。

眼看就要达成目的,一夜之间又反转,真真是好事多磨。

“严老板,还望您帮帮千雪小姐。梅林和附近几个村子太热闹,不适合她居祝”柳惠向严华华深深一礼,跪伏在地。

“这个”严华华十分为难。

跟养生馆硬碰硬是不可能的,找苏杏?

这女人向来难说话,如果是她在背后搞鬼,就不必浪费口舌了。

“拜托了,华姐,请看在萧先生的份上再帮我一次。”土屋千雪也跪伏在地,恳求道,“只要能让我重回云岭村,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严华华不禁苦笑,“那也要人家肯提条件”

苏杏从以前到现在,什么都不缺。

这事唯一的突破点是从男人那边下手,英雄难过美人关嘛。可如果这事是苏杏让他干的,他岂肯松口让小百合重返云岭?那不是打他自己的脸吗?

话说回来,他俩结婚快三十年了,感情果真还像以前那般深厚?

严华华越想越不是滋味。

“严老板,养生馆给你多长时间搬?期间不如就让千雪小姐进村住一阵子?”柳惠建议道,只要小百合抓紧时间捉住那男人的心,姓苏的再折腾也没用。

“不行,养生馆给我一个月时间搬,并且说那屋子只允许我们母子三人居住,不许外租和收容外人。”今早养生馆的人如是说。

“华姐”

严华华伸手制止小百合的恳求,无奈劝道:“这事急不来,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安慰并叮嘱她俩几句,严华华便离开了。

如果苏杏是起因,那么扩建养生馆只是一个托词,严宅还能继续保留。

那样的话,只要有人能说服柏少华就一切不成问题了。

男人是感官动物,并且怜惜弱小,享受弱者的崇拜;女人是感情动物,渴望依附强大的雄性,这都是人类的本能。

苏苏已是昨日黄花,才三十多岁的小百合有着十八岁的美丽、清纯和柔弱,难道柏少华真的不心动?

不知不觉地,严华华已站在一间服饰店的橱窗前,看着玻璃窗里的自己容颜渐老,她百感交集。向来平静的心像被骤然绞紧,拧衣服似的让人几乎窒息。

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自己是人人称颂的好女人,却生生地孤苦大半辈子。那苏苏是出名的自私小气,却活得比谁都自在。

撇开生活质量不提,光是丈夫的忠诚、儿女的懂事与前程,足够让万千女人忿忿不平。

为什么?她又凭什么轻易得到这一切?

这么多年了,说句坦承话,不少人和自己一样,都在盼着能看见他俩离婚或者因为出轨的问题大闹一常

谁让她男人身份显贵、多金又帅气?像童话故事里的白马王子。而苏苏是百分百的灰姑娘,小家小户的普通出身,凭啥能得到这样一个精品男专情一生?

而跟她斗气的余薇下落不明,勤恳大半生的余岚孤苦一生。

凭什么只有她能得到幸福?

从历史或电视剧情里推算,这种女人要么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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