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聊着,面向路口的筱曼不经意地抬头看一眼前方,无意中看见严华华也上来了。

她站在亭外瞧了瞧,看见苏杏等人便笑盈盈地走过来。

“苏苏,原来你们在这儿,害我好找。”

苏杏闻声望去,“怎么了?”

严华华笑笑不说话,来到她们这边一看,“哗,你们打算在这儿呆一天啊?”

外边很湿,亭子中间的地板干爽得很。她们在这边席地而坐,每人一个座垫。

有矮茶几,小炉子煮茶,还有云氏的各式点心和蛋糕。有自己网购的零食,餐厅做的小猪扒和火腿小章鱼,忒会享受。

“是有这个打算。”苏杏笑说。

山上有水龙头、卫生间,呆一天不奇怪。想吃午饭,可以让休闲居打包给小力士送上来,小猪扒就是这么上来的。

云非雪拎起茶壶给严华华倒了一杯,问:“余岚怎样了?好些了吗?”

严华华道了谢,先喝一小口方说:“我正要找苏苏说这件事,苏苏,亭飞往年暑假会回来,今年不回了?”

苏杏一愣,旋即明白她的意思,这是要亭飞帮余岚治伤。

“今年孩子们不在家,她的孩子也要送去特训,不回了。你希望她帮余岚看病?”

“是呀,你看,小岚现在是10级残疾”一想到这个她的眼眶瞬间红了,忙低头眨了眨眼把泪咽回去,“我都不知道她以后怎么过”

虽然自己的店搬到外边,以后有伴。可好好的一个人突然成了残废,她心里难过。

“我听说她这伤治得好,”苏杏知道真相,又不好对严华华明说,“时间长短而已,她现在不必工作可以慢慢调养。”

“可医生说就算治好也有后遗症,苏苏,念在熟人一场你就帮帮她吧?”严华华恳求道。

苏杏想了想,“要不这样,你回去问问余岚要不要请亭飞回来。如果她说需要,我再问问亭飞有没时间。”

严华华是余岚的好友,如果自己强硬拒绝则显得过分无情冷血,伤了邻里间的和气。

不如让余岚自己决定,到底要不要告诉严华华实情。

“可小岚最不喜欢麻烦人”

“那就是不需要,”筱曼忍不住说,“当年她前夫出事就是她连夜请亭飞回来救的。你凡事要问个明白,不要‘自以为、我觉得’,你的主观意识代表不了别人。”

这人哪,一旦对谁有了偏见,对方连喝口水都是错的。

她这番不太友善的话,让严华华有些猝不及防,略尴尬。

“可是”她想说余岚真的极少主动麻烦人,问了也是白问。

苏杏察觉筱曼的不耐,生怕她说多错多还把气氛闹僵,忙打断严华华:“不用可是了,真的,你直接问余岚,先看看她怎么说好吗?”

眼看筱曼、云非雪不可能替自己说话,严华华只觉得自取其辱,一口浊气闷在胸中。

她牵强地笑了笑,“那好吧,我这就去问她,不打扰你们了。”

言毕,起身离开了。

等她走远,云非雪瞟一眼筱曼,“干嘛这么生气?又不是第一天认识。”

在外人眼里,严华华是热心贤惠的好女人。但站在苏杏这边看,她的个性挺膈应人的。

“是呀是呀,何必生气呢?”苏杏也来和稀泥,给她倒茶,“来,喝茶喝茶”

筱曼横她一眼,嗬,如果她知道自己已经被人钉在冷血的牌坊上,还被人惦记自己的孩子,是否还笑得出来?

虽说以柏家的家势,孩子被别人惦记是难免的,但真的很膈应。并且她敢打赌,严华华在余岚面前肯定什么都不说,暗戳戳就给人定了罪。

果然,做人还是糊涂些的好

不过,筱曼猜错了,严华华有问过余岚。

“小岚,要不找亭飞回来帮你看看?或许能治好。”她说。

“不用,人家也忙,我的伤熬几年就能好,用不着麻烦。”余岚漫不经心道。

就猜到她会这么说,严华华没说什么,陪了一会儿就走了。

而余岚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身上的伤势不能让太多人知道,预防走漏风声。

她肯定没有残疾,身上被陆易动了几下,然后就这样了。海内外的医生都看不出异常,更不必把亭飞叫回来陪她演戏。

由于民众的联合申诉,单位已和她解除合约,她要赔偿的金额也不多。

毕竟是正式单位,一切按正规程序办理。

等卖掉梧桐的房子,扣除毁约赔款,剩下的钱够余岚自己吃喝不愁。

让人意外的是,她的单位领导居然也劝她撤销对亲弟的控诉。

他们说亲姐弟不该有那么深的仇恨,让她多为亲人的前途着想。他可是颇有想法和能力的海归,拥有大好前程的优秀青年,因一念之差而坐牢实在可惜。

原本这些话没什么问题,但余岚从其中一人身上套出一点信息。原来委托她的领导来说情的,是余浩宇公司的高层。

这就奇怪了。

对企业来说,自家员工犯了法,他们会第一时间撇清关系,急着替员工洗脱罪名的企业并不多见。

一时好奇,她托人查了这间外资企业。查到的消息跟市面上看到的一样,没什么特别。

住院的这几天,她分析了很多事。

有怪邻居,有自己的单位,有小弟和他的公司,还有柏少华她好像看到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又好像看到一张逐渐铺开的网。

谁是猎物,谁是撒网者?扑朔迷离,令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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