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郊外,一处久无人至的荒芜院落里,一袭白色雪缎面料的女子,蒙着面巾,站在覆满白雪的杨树下,神态自若。

一个侍女模样的人,迈着急促的碎步走了过来,脸上也蒙着同色的纱巾。

她俯下身,行过礼,道,“主子,人已经在那边侯着了。”

白衣女子头也不回道,“好,叫她进来。”声音听来有些冷峻。

“是。”那个侍女走了下去,不一会带着一个着粗布短衣的妇人走了进来。

那个妇人神色不定,走起路来,步伐也颤悠悠的不太稳健。

等走到白衣女子面前时,粗布短衣的妇人立刻跪倒在地上。

哆哆嗦嗦的从袖口掏出五只半个巴掌大的牛皮纸小包,双手奉到女子跟前,声音有些颤抖,“我……按照,姑娘指示,将药带来了。药已经分包装好,剂量逐渐加重。由少到多服用,不会伤及性命。”

她颤颤巍巍的,一口气说完了所有的话,然后大口的喘着粗气。

白衣女子冷笑了一下,道,“你慌什么?天塌下来,由我给你撑着!”

“是……是。”跪在地上的妇人仍旧不住的战栗。

白衣女子冷冷扫了她一眼,神情有些厌恶,道,“下去吧!”

待那妇人起身,白衣女子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低声说道,“还有,回去之后,你知道怎么做吧!”

“是是。我一定带着一家老小离开京畿,永远不再回来。”说完,便由先前的蒙面女子带着快速的离开去。

“等等!”白衣女子冲那个侍女使了个冰冷的眼色。

侍女点头会意,亮出了藏在袖口泛着青光的锐利刀锋。

白衣女子看着手中那些药包,登时舒展开一丝笑意,不过扬起的嘴角,还隐隐透着一丝寒气。

她握紧手中的东西,那日在明?苑看到的场景瞬间涌入大脑。

贝齿死死咬着下唇,眼中怒火四溢,她冷冷自语道,“童若兮啊童若兮,你就不该来这里。既然你已经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得对你下手了。你可别怪我,不顾念昔日情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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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便到了年关,三十晚上,内务府给所有奴婢放了个假。

入夜,景宁宫中又是一片歌舞升平的热闹氛围,而乾清殿这边则相对清静了些。

不过清静与热闹,对于童若兮,或者对于整个皇宫来说,已然没有了界线。即便是觥筹交错的欢腾气氛中,都充满了尔虞我诈的斤斤较量。

三十晚上,破天荒没有下雪。

童若兮信步游走到潇湘苑外面的草地上,因为没有华丽的灯火,反倒是衬得星空无限璀璨。

还是那个清静的院落的,即便是烟妃娘娘生前,也是这般静默。

已经记不清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或许是换了副躯体,记忆本身就有些错乱。她只得,她曾与一个白衣少年偷偷从屋子里溜出来,并肩坐在这草地上,一起仰望星空。

那个时候,只觉得这漫天眨着眼睛的星星,就是两人位于未来的期许。

如今,物是人非。她对那个曾经的少年,已经由最初的爱慕转为满腔的痛恨了。

童若兮坐到地上,随手攀下一片树叶,学着寂珏的模样,轻轻吹了起来。因为不得要领,所以不成曲调。虽说不少尖锐刺耳,但合着这呼呼的风声,倒也有些突兀。

“若是烟妃娘娘还在,定然找人把你打发出去。”略带笑意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姑姑?”童若兮转过身,见叶姑姑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手上还端着一只牛皮水袋。

“是有些刺耳。”童若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叶姑姑笑吟吟走到她身边,坐下,将牛皮水袋递到她手中,“夜晚寒气重,尝尝我新泡的热茶,暖暖身子。”

“恩。”童若兮结果水袋,喝了一口,全身顿时暖和了许多。“姑姑今日怎么没有去景宁宫当值?”

“今日万岁爷准我的假,所以想着去关雎宫看看。虽说斯人已逝,但好歹是过年,总该有些人气。不是?”叶姑姑笑道,“这不,听着这边有声音,我就顺道走过来瞧瞧。”

宫里规矩多,不该问的定然不能开口,可是童若兮心中仍旧好奇,于是试探着问道,“我听说,关雎宫是先皇后居住的地方,万岁爷同皇后情深意笃,才取了关雎宫这一宫名。”

叶姑姑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纵然情深意笃,又能得几时好呢?”

方才说完,叶姑姑猛然察觉自己言语有所闪失,忽的住了口,不再说下去了。

此刻,天空骤然一亮,一声爆破之后,五彩缤纷的焰火在头顶绽放开来,刹那间映红了整个银装素裹的宫廷。

原来已经过了午夜,代表新年与吉祥的烟花一个接一个,肆虐绽放。

烟花虽是绚丽多姿,可在童若兮眼中却分外凄凉。她看到的,是烟花绽放之后碎落一地的冰冷。

大家只看得到它升上天空时的那一刻绚烂,却无暇顾及它陨落时的寂静无声。

突然,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来人看着有些眼熟,童若兮思索片刻,想起来,她紫玉身边的宫女明月。

“童姑娘,可算是找到你了。”明月喘息了好一会,看样子,为找童若兮,她的确走了不少地方。

“发生了什么事情?”

“玉美人今日要在殿前献舞,可身体略微有些不适,今日是个喜庆日子,不好宣太医。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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