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伟鸿眉头微皱,随即舒展开来,说道:“这个方面,倒是没有太多的传言。根据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辛明亮不是太贪财,很少有他经济的负面消息。”
这其实也是辛明亮在久安霸道非凡的底气,至少是之一。
辛明亮在久安一手遮天,威风凛凛,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干部向面反映他的问题。但大多是集中在他作风霸道,一言堂这些方面,经济的问题,确实比较少见。而家长制,一言堂这种行为,或者说这种习惯,在八九十年代的官场,十分常见。很多老派的领垩导干部,都有类似的习惯。
辛明亮觉得只要自己不贪不搂,你们其奈我何?
事实也证明,辛明亮这种想法并不算离谱,他不现在都还好好的!
李逸风缓缓问道:“听说辛明亮喜欢收集印章,有没有这么回事?”
刘伟鸿望了李逸风一眼,心里头暗暗感慨。这些省里的大头头,可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别看李逸风似乎对久安的事情基本不过问,但辛明亮喜欢收集印章这样的爱好,他却了如指掌。全省大局,各地州市主要领垩导干部的个人情况,了然于胸。
“是这样的,李伯伯,辛明亮确实有这个爱好。一些干部知道他这个爱好,经常会送一些稀有的印章或者刻章的材秤给他。不过辛明亮都给他们打了借条,说明是暂借观赏,到时候要还回去的。据说辛明亮也确实是这样做的,观赏一阵时间之后,就会将印章还回去。当然家里也会留下一些,一般都会付款。”
刘伟鸿实事求了自己所知晓的情况。
李鑫笑了笑,说道“辛明亮还挺谨慎的。”
刘伟鸿点了点头。
辛明亮能够在久安立于不败之地达三十年,必定有过人之处。这个人最典型的特点就是权欲极重,按照很文艺的话来说,辛明亮爱江山不爱金钱。
按照现有体制的一些不成文的规则,辛明亮这种人,可以想办法剥夺他的权力,但要对他采取组织措施,却是很难找到合适的切入点。
对一个身居高位多年,位高权重的老干部采取任何组织措施,都要十分小心谨慎,一定要有能够足以服众的理由。
李逸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伟鸿,听说你去第五监狱看望了莫言?”
刘伟将说道:“是,前不久去见过他。他那个案子,我认为很有疑点。我了解过,他给别人写的那张条子,本意只是要求久安市在选举的时候,保证贯彻级党组织的意图,让被选举人顺利当选。
并没有破坏选举的本意。被选为火炬区副区长的曹太原,本来也是组织推荐的人选。只是初来乍到,代表们对他不是那么熟悉,所以莫言才写了那张条子给火炬区人大常委会的主任,请他对曹太原多做宣传,让曹太原多和代表们接触一下,增进了解。”
这个就是莫言破坏选举案的真相。去年久安地区地改市,原县级久安市,分别设立火炬区和银燕区,召开第一次人大会进行选举。调任干部曹太原拟任火炬区副区长。曹太原也是从省委办公厅下放的干部,以前和莫言关系不错。选举之前,有一种传言,说是火炬区的代表,不打算选曹太原,而要选另一个干部。这其实也是对莫言的一种“警告”。因为莫言很不“合群,”敢于和辛明亮对着干,反对将辛明亮的舅子韩金锁任命为楚江机械厂的厂长,得罪了辛明亮。就有人要给莫言一点颜色瞧瞧。
这个传言到底是真是假,现在已经无从考证。因为曹太原已经当选为火炬区的副区长。在这个过程中,莫言写了那张条子。
当时也没什么,似乎谁都不记得这个事情了。谁知过了几个月之后,却有人拿这张条子大做文章,最终将莫言定性为破坏选举,判处有期徒刑七年。
这也是因为莫言立身甚正,经济作风,都没有什么大问题给人去抓,省纪委调查组下来,被莫言硬邦邦地顶了回去。最后也不得不着落在这张条子边,拿下了莫言。
严格按照选举法的规定来说,莫言这么做,勉强也能和破坏选举挨得边。毕竟那张条子,确实是他亲笔所,不是作伪。
但根据眼下全国选举的大环境来说,莫言这么做实在是无可厚非。任何一次选举,级领垩导都一再要求,必须贯彻组织意图,所证组织推荐的候选人当选。莫言身为火炬区区委记,要求人大选举的时候贯彻组织意图,不过是通行的作法。唯一欠妥之处,就是不该写那张条子,白纸黑字,留下了物证。
拿下莫言,用了这样的理由,也要算被逼无奈。实际这是很破坏“规则”的。一方面,保证贯彻级党组织意图,是地方党委记最重要的职责之一,组织意图不能贯彻落实,党委记是要被严厉问责的,会被质疑掌控能力出了大问题。一方面,又以这样的罪名给区委记判刑七年,岂不是开了一个极其恶劣的先例?
但官场,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就是这个意思了。
级领垩导下定决心要搞你,总是能找到理由的。
“李伯伯,莫言这个案子,一定要平龘反。类似莫言这样的干部,已经非常之少了。可谓是凤毛麒角。如果这样的干部,都是如此下场,久安干部队伍的风气,就会坏透了。除了无原则地奉承迁就级领垩导,不会再有其他的动作了。莫言不平龘反,久安的干部队伍建设,根本谈不正本清源。”
刘伟鸿坐直了身子,非常认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