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华差一点惊呼出声。

年政则是眯起眼睛,反复确认在中军营帐牢笼之中的人是否就是王爷。

“你确认吗?”慕华此刻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也许只是有想象。

年政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慕华心中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

年政跟了林冬曜这么多年,还有谁比他更了解林冬曜。

身为王爷,林冬曜也并非没有替身,但那些替身年政都是知道的,如今年政都点头了,这就等于是——

“你现在立刻回去找杨晓黎他们,我要去救王爷。”年政说着就要朝中军营帐走去。

慕华急忙拽住他,“你疯了?你单枪匹马的过去不就是送死?说不定他们等的就是你。”

“我不过区区隐卫而已,在我心中,没有什么比王爷的安危更重要。就算我现在救不了他,我也要尽我所能的拖延时间。”

年政态度坚决,不容任何改变。

“那你回去找杨晓黎他们,你们更加熟悉,我去拖延时间,我想凭借我东洛皇子的身份,若是过去,应该比你管用。”

“慕华,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听我的——”

“我不停!听你的就是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年政!你明知道我——我喜欢你。你还——”

“我知道,所以我更加要保护好你。”年政话一出口,慕华眼泪顿时在眼眶中打转。

“我是王爷身边的隐卫,虽有家人,却是自小离家,与父母兄妹关系疏远,好在父母都是开明之人,也知我对王爷感激之心,我是王爷身边的贴身隐卫,你不是。你有整个东洛——你乖。”

年政最后两个字声音说不出的温柔,仿佛话一出口就能融化出水的感觉。

慕华怔愣了片刻,下一刻,年政突然上前,面颊贴着她的面颊,一只手从她劲后穿过,手掌温暖的温度贴合着她劲后的发丝。

继而在她额头飞快的落下一吻。

若蜻蜓点水,却如针扎刺穿慕华心扉。

几乎是在他吻她额头的同时,他点了她的穴道。

她全心全意的迎接他的吻,不加任何防备,可他却——

他的吻也只是落在她额头,而非双唇。

慕华不能开口说话,更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年政起身要离开。

“穴道锁住的时间很短,待我过去之后你就能自由活动,去找杨晓黎他们,不要管我。”

这是他留给慕华的最后一句话,在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慕华只要一闭上眼睛听到的只有年政这句话,还有这这片黑漆漆的树林。都说黎明来临前的一刻是最黑暗的一刻,此时此刻,慕华感同身受。

——

一个时辰后,天朝京都军队发动总攻。

所有的士兵都知道了,王爷为了保全他们,只身一人前往西域军营和谈,却被西域王残忍杀害,连同遇害的还有王爷身边的贴身隐卫年政。

天朝军队军心激昂,皇上林简亲自率领士兵征战,再加上凤拓国和东洛及时赶来的援军,顿时横扫整个西域军营。西域王迟迟等不到北辽援军增援,单方面应对三方军队,节节败退,困守弹丸之地。

西域王连发十二道急令斥责北辽大皇子二皇子为何单方面撕毁合约,拒绝发兵。

西域王此刻哪里知道,北辽内部正在进行一场比战争还要杀人不见血的夺位政变。四皇子耶律皓突然发难,将准备出兵的大皇子和二皇子一举拿下,制造了北辽史上最为惨烈的北门之变。而就当众人以为四皇子软禁了当今北辽大王,杀了两个亲兄弟,就会顺利登基为帝,可耶律皓却将帝位让给了自己的七弟——北辽从未被人瞧的上眼的丑陋宫女生下的七皇子。

而北辽的七皇子甫一出世,雷厉风行之手段,也是令一众朝中老臣都闻风丧胆噤若寒蝉,不过,这都是后话。

就在西域王充满信心的等待北辽增援的时候,之前与他订立盟约的北辽大皇子和二皇子已经血染北辽北大门。

西域王四面楚歌,正欲效仿楚霸王江边自刎,却是听闻传令官禀报,天朝皇帝林简要见他。

西域王虽然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却也想死个明明白白。

——

幽长蜿蜒的罗明河,贯穿偌大的天朝与周边四国。

河连着海,海连着湖。崇山峻岭,秀色江山。

千秋霸业,注定不会只有一位王者,也注定有无数牺牲的角色。

西域王就是牺牲者的角色之一。

若说他没有野心成就宏图霸业,那也非事实,只是,欲成大事者,又如何能牵扯太多的个人情绪在其中呢。

西域王举兵本就仓促,而林简在赫尔若病重最初就已经暗中联系了北辽四皇子和七皇子。

林简早就知晓北辽四皇子耶律皓与张秀惠的关系,为了张秀惠,耶律皓可以做任何事,而北辽的七皇子又是众人眼中最不可能夺得北辽大权的废物皇子。

暗中,林简利用耶律皓对张秀惠的在意,以耶律皓做出大逆不道之举动,表面是耶律皓杀了两位兄长,而最终夺权的却是七皇子。

林简既然会亲自出征,又岂会只是看中了取胜西域王?

两军中间,林简这边是兵强马壮,士气高昂。有林冬曜率领的那十万大军为他打头阵,就足以保留了他全部实力。而西域王这边不过是残兵败将,不值一提。

一边是斗志昂扬,一边是愁绪满溢。

受了伤的西域王一瘸一拐的朝林简走去。

苏康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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