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已自动排列组合各种可能性,每一种都让她觉得披上嫁衣的希望渺茫。

她想起曾经出席过的某一场婚礼,当时的司仪在台上说过的一句话令她印象深刻。他说:“婚姻是爱到深处的两个人想要永远在一起所订下的契约。”她认同不能以结婚作为谈恋爱的前提条件,可是若一开始就知道不会开花结果,那还有必要傻傻等待丰收的日子么?

徐泽凯本是一时情绪过激,却不料说出了肺腑之言。眼看洛可可表情凝重,他立刻意识到说错了话,刚准备说些什么挽回局面转而一想这不正好是个机会表明立场,是分是合就看洛可可的选择了。至于他自己,其实并不介意谁先提出分手。

最冷酷的现实莫过于:无论结局如何,徐泽凯都立于不败之地。

“呃,你,”洛可可小心翼翼地开口,低垂着眼睛不敢看徐泽凯,唯恐与他对视就丧失了询问的勇气,“你,有没有可能改变主意?”

他沉吟良久,不知不觉消灭了冰激凌,立刻就有一种“逃不掉,必须要表态”的压迫感笼罩在头顶上方。徐泽凯看了看洛可可,虽然她低着头看不到表情,但想来一定是坚决不退缩的。他轻轻叹了口气,再一次说起曾经对好几任前女友说过的话:“我真的以为你可以让我改变主意。”

洛可可不傻,瞬间领悟他的言下之意:你还是不能令我改变主意。她垂着头,用力咬住嘴唇。心脏如同被重锤一击,那种痛苦并不尖锐,却足以令胸口发闷呼吸不畅。今晚早些时候的喜悦幸福就像是讽刺,洛可可在心酸之余更为带给父母的巨大失望而自责,她这辈子头一回感到自己是个彻底的lose。

“我没办法理解女人为什么对结果那么在意,两个人在一起,是否开心才是应该优先考虑的。”徐泽凯的语气中带有几分赌气的意味,洛可可的反应令他心浮气躁,自然而然将她与逼婚的前任们划上了等号。反正她最后一定会逼我结婚,他如此想着,郁闷不已。“而且好像认定结婚是一段感情的唯一结果,分手难道就不叫结果吗?”

“分手”二字触动了洛可可的神经,她终于抬起头,神情凄楚,一字一句道:“徐泽凯,你一直在等这个机会,是么?”她首先联想到他已不再爱自己,继而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真正爱过,最后抱着“赌一把”的念头直接质问。

洛可可这一问,问得徐泽凯哑口无言。他阴沉着脸发动汽车送她回家,一路零交流。

车停在她家楼下,洛可可看了徐泽凯一眼,心想他肯定不会厚着脸皮随自己上楼继续冷战,便先发制人开口道:“今晚大家都累了,等哪天都冷静下来再讨论吧。”

他勉强一笑,“也好,这几天我回家住,你自己当心。”即便心里不痛快,徐泽凯的风度还是在的,他特意下车对她说道:“我看着你上楼,到家后给我发条消息。”

洛可可慢吞吞地走上楼,每到一层便通过窗子朝外张望,他果然如约站在车外。她不由心中酸楚,加快脚步一口气奔上五楼,打开钥匙进了家门。

从皮包里掏出手机,洛可可即刻发了条短信给徐泽凯:我到家了,放心吧。

他很快回复:晚安。

洛可可咬着唇,手指飞速移动编辑完下一条信息,按了发送键。她告诉他:小朋友若是生活在有爱的家庭里,一定会快乐的。

她试图说服徐泽凯——我们拥有和父母完全不同的人生。

这一句,他未作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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