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程叶高和李长迁两人被半强制性的带回俘虏营时,这两人都没怎么挣扎----他们仍然处在某种呆滞状态中,老解最后那句话显然对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受到冲击的当然不仅仅是那两人,这边大多数人也都用诧异和埋怨的目光看向老解----大伙早就约定好,要共同保守来历秘密的,当初还是解席自己提出来,结果却是他自己说漏嘴。
解席则很不好意思的连连作揖:
“对不起啊,兄弟们,一时激动没管住嘴,抱歉,抱歉。”
“算了吧。”庞雨叹口气,谁让老解跟自己关系最铁呢,总得为他开脱,“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可能长期隐瞒,穿帮的地方太多了。再说小魏若是真被俘虏,还指不定交待了多少呢。”
最终大伙儿也没在这事上多纠缠,因为远远已经能看见明军先头部队的旗帜了。
正如北纬先前的预料,明朝军队在经过那条狭窄山谷时表现得相当谨慎,派了不少先遣部队轮番侦查,又占领了两侧高地之后大部队才进入山谷。
不过当他们出来时就要大意多了,甚至还在前面那片空地上停留集结以重整队伍。一队又一队的明朝军人不停从山谷中开出,居然没有任何人对脚下松软而不太结实的地面产生怀疑---这一路上他们见到都是这种环境,果然已经见怪不怪了。
山梁后面。大多数人都席地而坐,只能听几个负责望的同志报告情况。不过所有人地心脏这时候都怦怦乱跳。就连一贯表现镇定的王海阳,此时声音也有些微微颤抖。
“……好极了,他们进入伏击圈了!进去了大概有上千人……”
“差不多可以引爆了吧?”
解席今天似乎特别心浮气躁,也许是茱莉那个吻造成地。好在引爆器不是掌握在他的手里----唐健与北纬一人控制一个。两个起爆器都能独立工作,双保险,万一哪个出了故障也不怕。
“再等等,走在前面的都是轻装步兵。我们用装甲车直接可以冲垮。他们的火枪队和大炮都在后头,这才是我们要重点照顾的目标。”
不得不佩服北纬的神经,这家伙即使到现在也依然是一副淡然语气,所有人中也唯有他仍然保持了正常心跳和从容思维,真不知道这份淡定是怎么练出来的。
越来越多地明军走入伏击圈,前排甚至已经走过去了,但北纬依然保持不动。
“我日。北纬,你没睡着吧,他们都出来了……”
解席有些耐不住了,屁股拱啊拱的想要爬过去控制起爆器,却被旁边的大个儿杰克一把按住。
“各司其职!解,既然交给北决定了,就信任他。”
老杰克的汉语现在是越说越溜了,除了瞳孔肤色不同,这边已经没人当他是老外。
“相信我,弟兄们。我盯了他们整整七天!早就想好该炸哪一部分最划算。”
北纬终于开口解释,但他的眼光却依然死死盯着路上明军队列。仿佛一个大老饕面对大块肥美的里脊肉,却依然专心寻找最合适下口的地方。
当喧闹声愈发嘈杂,一辆辆用驴和骡子牵引地辎重车也从山谷道路中显现出来的时候,北纬终于举手示意。
“准备了,所有人卧倒,尽量捂住耳朵,嘴巴张开……”
庞雨原以为会有人数三二一倒计时。结果却没有。伏在地上的身体首先感到从地面上传来的起伏震动。随后才听到轰然巨响。
巨大的爆炸轰鸣声延绵不绝,一百多个炸药埋设点先后迸发。大地象装了弹簧般不停颤抖。即使这边距离炸点足有五六百米之遥,天上的细碎小石子也象下雨一般噼里啪啦不停落下,打在人体上依然很是疼痛。
爆炸足足持续了一分多钟才告停止,而等天上碎石雨落完又过了十多秒。但在穿越众人心目中,这一分多钟却无比漫长。好不容易,终于等到爆炸余波彻底过去后,立即便有人迫不及待爬上山梁,探出头去查看效果。
但他们却失望了,伏击圈那里完全是被一片烟尘笼罩,什么都看不清楚。直到这时候,烟尘中才隐约传来呻吟和惨叫之声,不过能叫出声的人似乎并不多。
按照原定的作战计划,在爆炸以后这边伏兵将一起冲出,杀对方个措手不及。不过实际上,由于爆炸扬起的烟尘在半个小时以后都没能完全散去,这边的攻击行动也只好随之延迟---他们总不能胡乱冲进烟尘中去乱开枪吧。
多余时间被用来做最充分地准备,大家甚至有余暇去小溪边上打水把身上都浇湿,这样可以增加布料衣服的防护力,而且也可以防火----伏击圈那边,仍然隐隐约约有火光在闪动,大概是旗帜车辆什么地正在燃烧。
又等了很长时间,当对面灰尘终于不怎么影响视线的时候,这边也已经排好作战队列,以一辆装甲车为首,一个颇为稀疏的锋锐三角形正对着明军所在位置。
北纬在起爆时机的选择上,并没有选择埋伏圈内人数最多的时候,而是等重型装备都进了炸药攻击范围才起爆的。因此明军先头部队已经有不少人走出了定向雷的直接攻击范围,大约有好几百人,甚至可能上千----现在还看不清楚。
当然,他们不可能毫发无伤。铺天盖地地碎石雨连隐藏在数百米之外土山后面地穿越众都难以避免,这些站立在附近的布衣明军当然会受到更多打击。
队伍自然是早就散掉了,大部分明军都是头破血流,面容呆滞,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