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毒药。”

“毒药?那我不吃。”她说,就好像只是不想吃饭的孩子,平静得很。

喂她毒药,再送她去大祭司身边,拿解药威胁她做内应或者偷情报,再不直接投毒害人?

拙劣卑鄙却很有效的方法,夜煜果然考虑周全。

只是,那只妖孽与她无冤无仇,她没必要去害人,而且,她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娃没有爹爹呢?

最主要的是,她讨厌受制于人。

对于她冷淡的态度,夜煜有些诧异,眼里多少闪过一丝迟疑,但很快就被冰冷取代,“不吃?由不得你。”

“是啊,反正对王爷来说,乱葬岗多我一具尸体,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这是明确地告诉他,要是让她服了毒,也最多得到她毒发身亡的尸体。

而“乱葬岗”三个字一出口,夜煜就不淡定了,送至她嘴边的点心也因手指颤抖而落地。

“你到底是谁?”他抓住她的肩膀,咆哮道。

迟早早倾城一笑,媚态横生,“花仙儿。”

“说谎!”夜煜双目通红,扯住她的面纱,颤抖着往下拉。

这回迟早早只是淡然的看着她,不躲不避。

“爷,大祭司的轿子似乎停下来了。”

这次左宴的话没有让夜煜收回手,他直接揭了迟早早的面纱。

然后,他愣住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吸气声四起,这哪里是什么美人,分明是妖怪嘛。

面纱下不是意料中的琼鼻红唇,而是黑兀兀的一片络腮胡子,连嘴都看不见了。

迟早早得意地摸了摸有些扎手的胡子,还好前些天缠着他万能的儿子做了这个,更庆幸的是小祸水觉着好玩一直带在身上,刚刚在夜煜面前险些露底后,她就偷偷把这东西粘上了。

她心里得意,却没敢表露出来,反而一脸幽怨,甚至还从袖子里掏出一方丝帕,双手捏着,娇弱的望着夜煜,道:“王爷,奴家不愿随王爷入府,只因怕这副尊容吓着你了,奴家说了不认识大祭司,你偏不信,我这副样子,大祭司又怎么瞧得上?”

这女人真会做戏!

夜煜一言不发地看了她很久,凤眸幽深得像是一潭死水。

迟早早手心里都是汗,刚刚在轿子里,他可能已经看到她的脸了,他会揭穿她的谎言吗?还是说直接掐死她?

不过她错了,夜煜只是淡淡的看着她,不怒不喜,平静的帮她戴上面纱,说:“瞧不上?本王看倒未必,大祭司喜欢奇珍异宝,仙儿这般奇特,想必祭司大人应该会很感兴趣。”

什么意思?迟早早瞪大眼睛,见夜煜端过侍从手里糕点时的诡谲笑意,登时心头一紧。

他还是要把她送给大祭司!

“王爷,你冷静一点,你送个大胡子给祭司大人怎么行?今儿丽春院的花魁长得可水灵了,抱香楼那个头牌也不错,再不罗依姑姑也成啊,她说她可喜欢大祭司了……啊唔……我不要吃……夜煜你个混蛋!”

被硬塞了满嘴的点心,迟早早恶狠狠地瞪着夜煜,他却还笑得很优雅,“怎么样,这味道比馒头好多了吧?”

“好吃你个头……唔,不过还真挺好吃的。”迟早早嚼了几口,咂咂嘴,犯二的点了点头。

夜煜见了忍俊不禁,笑声听在迟早早耳朵里格外刺耳,她忙弯下腰,捂着喉咙干呕,一边吐一边骂夜煜没人性。

“别吐了,好吃就吞了吧,这毒入口即化,早已进了你的五脏六腑,就算你现在把心呕出来,那也无济于事,只要你乖乖听话,本王不会让你有事。”

“谁要听你的话?”迟早早哭丧着脸,靠在马车上用眼神凌迟着夜煜,“反正我要死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大不了再死一次,不过这回,我就是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放心,我不缠着你,我就欺负你夜家的老祖宗,让你死后没脸见他们!”

夜煜沉默着,凤眸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她的脸,乱葬岗,再死一次?她……

她不是钟情于他吗?为何这般抵触?难道仅仅是不满他的安排?夜煜想问,却不知怎的没问出口,觉得面前的女人很倔强。

迟早早上前扯住他的衣襟,不顾形象的嚷道:“怕了吧?怕了就把解药拿出来!”

马车下面,凰小祸捧着脑袋吧唧着嘴,道:“哥哥,娘亲为什么要骂坏蛋王爷呢?宝宝也好想吃点心。”

龙闯闯没说话,漂亮的娃娃脸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没嗅到那块糕点有毒,所以他忍住没出去,可如果真是他判断失误,那……

左宴实在想不明白主子的心思,他何时被人骂过,这女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辱骂他。

这样仁慈的王爷,和以往那个冷血无情的罗刹大相径庭,难道这丫头根本就是大祭司派过来对付王爷的?

他总觉得,爷看她的眼神不太对,长此以往,她会不会发展成主子的克星啊。

他倒希望大祭司若是不来,她就不要服软,最好是毒发身亡,省得日后多生变数。

挠头时偶然瞟见不远处的轿子,惊讶地说:“爷,大祭司又往这边来了。”

听到这话,迟早早登时安静了。

龙闯闯的心情也跟着平复了,不管娘亲是否中毒,父皇都能让她平安无事。

“爷,现下该如何行事?”左宴低眉问道。

“他们是否认识,一试便知。”夜煜说,目光飘过空中那顶软轿,语气森然。

迟早早觉得莫名其妙,一股子不祥的预感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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