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才一到洛城就想提醒墨晓嫣给家里人写信来着,可是一连观察了几天,墨晓嫣丝毫没有要给娘家人报平安的意思。

文秀才一想也是,墨晓嫣根本不是这里的人,当然对晓烟的家人没有什么感情。那一大家子人,对墨晓嫣来说跟路人没有区别,她不可能像晓烟那样事事都愿意为家里付出,也可能,墨晓嫣根本就不记得这么一家人了吧。听她说起过,她的父母只有她一个孩子,她没有亲兄弟姐妹。

可是,墨晓嫣到底还是用晓烟的皮囊活着,所以为了保护墨晓嫣不让别人生疑,文秀才用晓烟的口吻给娘家人写了封信报平安,信自然是寄给了五哥儿,晓烟家里唯一一个识字的人。

后面的书信往来也是文秀才想象着晓烟的口气完成的,根本不需要跟墨晓嫣通气,反正她对晓烟家也知之甚少。五哥儿知道晓烟不识字,所以也并没有怀疑。就这样一个多月一次通信,维持了好几年。

家里有喜事的那次,文秀才本来是想告诉墨晓嫣的,没准她想回去贺个喜沾沾喜气什么的呢。可是万一说了,墨晓嫣就会知道家里盖了新房子。那盖新房子的钱是哪里来的?是文秀才跟杜弘仁借的,文秀才看到信里五哥儿说爹娘打算卖了妹妹盖新房,于心不忍却又实在没那么多钱。想来想去,只能问杜弘仁开口借。杜弘仁对于文秀才这种关心照拂娘家人的行为大加赞赏,十分爽快的就把银子给了文秀才。

文秀才用脚趾都能想到,墨晓嫣要是知道文秀才借钱给娘家盖房娶媳妇,一定会生气,要是知道晓烟的爹娘又要卖女儿,一定会气的暴跳如雷。虽然这影响不了任何娘家的事,但却一定会影响夫妻感情。

果然,文秀才给墨晓嫣讲到这段故事的时候,墨晓嫣直接翻身跨坐在他的身上,掐着他的脖子生气的说:“你就不会拒绝吗?干吗打肿脸充胖子?这一家人就让你和晓烟惯坏了!他们除了卖儿卖女就是生生生,还能干什么!”

文秀才握住墨晓嫣的手,笑着说:“掐人脖子要使劲儿才能起到威慑作用。要是晓烟,绝对不这么想,她会觉得家里人需要她。娶亲这么大的事儿呢!”

“唉!”墨晓嫣听到晓烟,一下子泄了气,“我是说每个月要给他们些钱,也应该给,就当是我用晓烟身体的报酬。可是你看,咱们来洛城这么久,不一直过着被包养的生活嘛!我想着创个业挣点钱吧,结果一路寻找奶牛却把天花找来了。我哪里有钱支援娘家!你的工资又没多少。”

“无妨,我月月俸禄都分一部分出来寄给五哥儿,而且我还代写状纸家书,也有一些银两收入。杜知府的银子,我已经还清了。”文秀才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是多么伟大的事情,这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可是旁边的墨晓嫣却被感动的稀里哗啦,抱着他的胳膊一个劲儿的蹭,像只猫一样。

“那你还艺了?她才几岁呀。能行吗?有那做衣裳的案几高吗?能拿得动剪刀吗?绞的动布料吗?”

“不管怎么说,总比卖的小心翼翼,生怕刺激到墨晓嫣。

“可那也是从商啊,不会嫁不出去吗?”墨晓嫣记得,这里的人更看重出身。商人的身份是最卑微的,士农工商,商垫底。

“活着,比嫁人重要吧。”听见墨晓嫣没生气,文秀才就放下了心。

“谁说当侍女就一定要死,我这不也嫁了个好男人嘛!温柔细心又体贴,实打实的暖男一枚。”墨晓嫣又学起了猫咪,使劲蹭着文秀才的胳膊。

“可是晓烟已经死了。”文秀才轻声提醒。

“对哦!可是他们不知道,他们只看到了我命好,嫁给了秀才,现在又住着这么大的院子。”说到这,墨晓嫣突然担心了起来,她再次坐起身。

“你说五哥儿看见我们的生活环境是这样的,会不会回去跟家里人说啊?万一家里人以为我们真的在这里混的风生水起,跟我们长期索要钱财那可咋办?”

“不会的。五哥儿饱读圣贤书,肯定不会这么想的。”文秀才伸手拉倒墨晓嫣,揽在自己的怀里。

不知道为什么,文秀才感觉墨晓嫣总是不太相信别人,尤其晓烟娘家这十几口人,她觉得这十几口人,就是吸血鬼,专门吸晓烟的血。

“不是怕他这么想,是怕他这么传话。他是读过书,也见过一丢丢世面,可是家里人没有啊。”

“所以,你不生气了?”文秀才问。

“你这是生切话题呀!”墨晓嫣揭穿了文秀才转移话题,“你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

文秀才笑了笑,心想“你明知道我这是生切话题,结果还挺配合的”。

“长顺去找我了!我一听小舅子来了,吓出我一身汗,他一出现,我的谎言就一定会被拆穿。关键还是怕你露怯,怕你心虚。于是我赶紧和长顺一起往回跑,还好跑的快。”文秀才说完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仿佛他又重新出去跑了一遍下班路一样。

“我还给晚晴使眼色,让她通报你呢。没想到长顺这么机灵,行动的够早的呀。”

“长顺可是杜府培养出来的,那能没点眼力见儿吗?上次三皇子派人来抓你,也是他给大夫人报名信儿。”

“我说那天苏碧染怎么来这么快!”墨晓嫣回忆当天的情形,还以为苏碧染是手眼通天,有别的眼线看见三皇子派人了呢。

“合着这长顺兄弟,还捎带监视我们的生活呀。”墨晓嫣仔细一琢磨,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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