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桥头,扎堆闲逛的村人,看着摩托上的三个人,“迎来送往”的眼光循声由远而近,惊讶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眼里充满无限的猜测和遐想,万千臆想的画面如同电影快进模式,在脑子里划过。种种嗤之以鼻的啧啧声,嘘声, 以及“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诋毁声,也有艳羡声,和替刘建设开脱声……。眼眼刺目,声声入耳,让本就不自然地三人,迅速拐进巷子,遁进院子,才算坦然。
停稳车,郑老师更加扭捏和害羞,下得车来,顿时没了老师的架势,手足无措,木在那儿,连“鬼哥”趔趄着下车,都没有去搀。刘建设看此情景,一个大男人也变得扭捏,走上去,说:郑老师,对不起啊——农村人就这样,你别介意!郑老师定了定神,挤出了点笑,无意识地说:鳏夫房顶炊烟少,寡妇门前是非多!刘建设听完,惊诧地看着郑老师,脸谱一样的脸色,五颜六色,五味杂陈,一下也僵在那儿。
“鬼哥”靠着摩托,看着两个木桩似的人,一个脸色煞白,一个红白相间,“哈哈哈”地大笑起来。两人被他的笑声才惊醒,郑老师才恢复常态,脸色逐渐红润起来,韵起两朵粉色的花,略显腼腆的,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刚才说什么了?
刘建设满脸通红,连脖子也开始发红,像个火鸡一样,扑棱着翅膀,急忙说:没说什么,好像念了句诗!听完,郑老师不由得大笑起来,刘建设也略显尴尬地跟着笑起来,“鬼哥”看着也笑起来。
郑老师这才开始参观这个院子,刘建设和“鬼哥”忙活着去准备倒水,搬椅子桌子。一切归置好,沏好茶,刘建设走上去邀请郑老师坐下说,郑老师谦谦地坐下,朝着刘建设说:别叫我郑老师,还是叫我娟娟!刘建设为了缓解刚才那阵尴尬,故意调皮的说:遵命——娟娟老师!接着又说:也没啥招待你,茶叶也不好!转过身去喊“鬼哥”:贵贤,你去前面商店给你娟娟姨买点瓜子啥的!郑老师伸手去拦,执意拒绝,“鬼哥”早一溜烟跑了。商店门口村人对“鬼哥”又是一番审问,“鬼哥”很厌烦地说:那是我们语文老师,来家里家访的!买完东西头也不回地跑回家。
“鬼哥”在屋子里写作业,刘建设和郑老师在院子里闲聊着,毫无主题,大多是说一些原来相处的事情和一些老同学之类的话题,家长里短,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鬼哥”大致也听出来了,郑老师和刘建设都是当年建水库被迫被搬迁的老邻居,两人迁到的地方不一样,刘建设迁到县城东边,郑老师迁到县城西边。聊到月上柳梢头,“鬼哥”喊肚子饿的时候,两人才停下,郑老师执意要回学校吃饭,刘建设死拉硬拽才强留下,说:娟娟,到这儿上班,你又没亲近的人,咱家以后你可以常来,就当自己家!郑老师还想拒绝,刘建设又说:娟娟,几年没见,现在咋还变得这么客气,原来是天天跑我家,嚷着让我做饭给你吃,现在倒还客气了!
说的郑老师脸红,眼睛也微微泛起泪光,她感觉盛情难却,只好却之不恭。就和刘建设在厨房里,一个烧火,一个掌勺,俨然一幅“夫唱妇随”的画面,连”那晚也因久违的画面,温暖的氛围,吃得肚子浑圆浑圆,上气不接下气,窝在椅子上,痴痴的发愣。刘建设和郑老师看见“鬼哥”吃醉的样子,郑老师扶着刘建设的肩膀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弯着腰捂着笑抽搐的肚子。
天色已晚,收拾完碗筷,刘建设主动要求送郑老师回学校。这次,郑老师没有拒绝,难得的月色,难得的心境。刘建设本想骑摩托车去送,郑老师拦了一下,当着“鬼哥”的面,假装义正言辞地说:吃那么多,别骑了,又不远,走走吧!刘建设也假情假意的,假装很勉强,但又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说:还走呢,没必要了吧!
“鬼哥”和郑老师作别后,就回屋子了。他隐约,懵懂地感觉到刘建设和郑老师的关系不简单,不仅仅是邻居的那么简单,油然而生一句话: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虽然不甚明白其中深意,但也知道大致意思。心里想着,如果真是那样,其实他内心是欣喜的,一汪湖水,可以因此激起无数涟漪,景致也是挺美好的。
刘建设和郑老师,两人从巷子出来,月光朗照的路上,行人已经稀疏,只有零星几个匆匆赶路的,偶尔一两声犬吠。两人都无语,突然在这样景致下单独相处,不知话从何起。郑老师终于按捺不住,长吁了口气,说:杨彩霞——你没打算——
也不是没有打算,自从杨彩霞不在以后,带着他们俩,事情不断,也就没时间想那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郑老师的一句话,仿佛打开了刘建设的话匣子:那你呢,娟娟,孩子多大了?
哎——离婚了!郑老师叹了口气。刘建设停下脚步,说:怎么了?
当初我爸妈说你带个孩子,不愿意让我跟着你;本来咱们是要迁到一块的,为了把咱俩分开,我爸妈去找村长,才把你迁到别的地去了,也没人知道你迁哪去了。我问过村长,村长说他只是给上面领导说了声,不知道咋安排的!郑老师也好似话匣子打开,急于把深藏的秘密说出来。
后来就在原来单位和同事结婚了,但他不成器,三天一大赌,两天一小赌,吃喝赌样样精通,家里也不成样子,我实在受不了,反正刚好也没孩子牵攀,就和他离婚了!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