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苏禾的感冒持续了一周,仍不见好转。
编辑每天几次催稿,她都躲着不敢接电话。
感冒药吃得她昏昏沉沉,哪里还有精神写
文。苏禾窝在被子里,打着喷睫,吸溜着鼻涕。
“滴滴。”有新短信。
她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睡眼惺忪地扫了一眼,顿时惊坐起来。
“您尾号为0596的招行卡,发生支付扣款,人民币3500元。”
“您尾号为0596的招行卡,发生支付扣款,人民币10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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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条短信,苏禾已经没有勇气看下去。
苏苗,又是苏苗。
她咬着牙,气急败坏地给苏苗打电话,谁知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对方就是不接电话。
苏禾打开手机银行,看着已经不足四位数的账户余额,心重重地颤了一下。
祸不单行,她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解,编辑小米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苏禾深吸一口
气,接通电话。
“苏禾,这个月稿子写得怎么样了?”
“e........嗯........已经在写了........”
“什么叫已经在写了?!半个月前你就是这么说的。
苏禾呀,你得努力啊,现在的年轻人文好颜美,你再不努力,怕是连十八线小
透明的位置都不保啊。”
“知........知道了........”
苏禾突然没了底气,挂了电话,深深的无力感袭上心头。
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的是糟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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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之后,苏禾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在中心医院的候诊大厅里等着叫号。
对面的女孩子似乎也是感冒咳嗽,男朋友又是送纸又是递水,看得她心里一阵唏嘘。
作为一个大龄剩女,事业无成,感情空白,她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还能不能再失败一点。
“请138号,苏禾,到3诊室就诊。”
苏禾看了眼屏幕,推门进了诊室。
医生戴着口罩,盯着电脑屏幕,目不斜视地问道:“什么症状?”
“感冒,咳嗽。”
“多久了?”
“差不多有一周了。”
医生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了看她。
目光交接的瞬间,苏禾怔了一下,那双琥珀色的瞳仁,像极了某个人。
“把衣服拉开。”
“啊.........你要干.........干嘛?”
苏禾条件反射脱口而出,回神看到医生手上的听诊器,脸瞬间涨得通红。
医生顿了一下、装作没听到、撇过脸不在看她。
听诊器冰凉的触感在苏禾胸口移动了几下,她低头,看到他的手。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隔着衣服,她似乎能感到若有若无的温度。
不知怎么的,苏禾的心突然一下子怦怦直
跳。
桌子对面的人放下听诊器,看了苏禾一眼,沉声道:“是气管炎,你先吃几天药,如果没有好转就来医院打针。”
“嗯?哦,谢........谢谢大夫。”
苏禾有些不在状态,她觉得心里好像慌慌
的,有点乱。
这么多年了,她似乎一点长进都没有,但凡遇到和那个人有关的事,自己就是这副德行。
苏禾笑着摇了摇头,起身的瞬间,突然看清医生衣服铭牌上的字—一纪安言。
仿佛魔咒般,她的头皮一阵发麻,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拿着病历单的手控制不住地颤了两下。
要不要这么巧啊,纪安言,真的是他?
苏禾下意识用病历单挡住脸,缓缓转身,突然加速,逃也似的,冲出了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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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苏禾按照医嘱吃了三天药,鼻涕不流了,咳嗽的症状也减轻了。只是苏苗那个臭小子像是有意躲着她,电话不接,短信不回。
她原本打算发奋图强,好好写文,谁知道满脑子都是那天遇到纪安言的画面。
人生真讽刺,那个占据了她整个青春的男人居然不认识她了。
记忆中的纪安言似乎一直都是那样清清冷冷的性格,忘记对他来说也许是最容易不过的事情吧。
从16岁开始,她用了那么多年追逐他的脚步,可再见时,却成了陌生的路人。
如果不是那场大火,或许现在的她,还是那样执迷不悟吧。
那些年,终究只是她一个人的疯狂吧。
中午,小区莫名其妙停电。
苏禾看了眼突然关机的电脑,觉得自己简直是倒霉到家了。
她知道自己再写不出东西,下个月可能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痛定思痛,她决定去个安静的咖啡馆,找找灵感。苏禾住的是老小区,房子是旧了点,好在地段不错。
小区出去要不了十分钟,就是中心医院、购物中心,情调雅致的咖啡馆自然不
在少数。
她挑了个人少的店,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
下,点了一壶花茶,无限续杯,这样足够自己坐到天黑。
苏禾打开笔记本,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