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袁一来,围观的人群顿作鸟兽散,张汉卿作为始作俑者也跟着躲一边去了。本来就不大的事,不过是借题发挥而已,于是老袁训斥了徐树铮后就此收手。

徐树铮是段祺瑞的人,先“接受”了段祺瑞的陆军总长辞呈,又解除了徐树铮的陆军次长职务,有些事做得太明了。段祺瑞在北洋中的地位非同一般,这样对待他难免会让他人寒心,所以老袁轻不得重不得,只好如此了。

但对“罪魁祸首”,老袁可不想轻易放了他。陆军部和办事处的矛盾是由张汉卿而起的,所以问明原因的老袁仍然找到了他。

“汉卿啊,雨亭让你来,可是要你勤奋读书来着,你却整天惹事生非。办事处是什么机构?那是管理全天下的军国大事的,岂容你在这里瞎胡来?!”

张汉卿跟这位大佬无以交流,只能唯唯称是。

也许是觉得措辞太过强硬----这段期间张作霖为自己的事情可是没少奔波,不看僧面看佛面,可不能寒了底下人之心。于是袁世凯换了一幅长辈的口吻,谆谆说:“你在北大缺课也很多,明天我就和次珊说,要他对你严加管教。你的考绩,我是要直接告诉雨亭的。”

由于父子俩在之前有过深入交流,张汉卿倒不虞张作霖会过问他的功课,所以对于北大校长打的考绩,他不会有什么负担。只是弄得动静过大,也会让父亲那边难做----样子总要做一些的。估计老袁也并不是非要逼迫他成为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只是拿这个来说事,也不会真的因为这个召堂堂一个北大校长来监督他。

况且北大是以学术自由著称,而他只是个旁听生,也没有那个道理和义务逼他学什么。但是以后行事可得要收敛些,高调了这么久,也要多往学堂里跑跑了。

在袁世凯的过问下,几位技师最终还是调往奉天。张作霖有私心不假,但这段时间做事还很得力,适时给点甜枣也是要的,再说那个奉天兵工厂最终能搞成什么样子还很难说,毕竟搞军事装备是用钱堆起来的。张作霖的想法,也无非是维修个枪械、制造些弹药什么的。作为统兵的将军,也不能说做得不对。

至于姜登选,则表示愿与朱庆澜共进退,不愿在此时弃朱而去。他本来在朱任黑龙江将军任上深受信任,张作霖只是通过生硬的调函向他伸橄榄枝,他当然不会轻易改弦。虽然奉天要比黑省强过数倍,但几个重要的位置都被占着,他一个外来人,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缺,不如不去。

一句话,张汉卿的面子还没这么大。不过一代强人张作霖通过徐树铮要人被大总统否决,还是让姜登选凭空增加了几分资本。让其大涨面子的始作俑者是张汉卿,这个人情已经落在他心里了。

然而张汉卿心仪的几位技师终于顺利去奉天报到,这让他还算有点慰藉。不过后来蔡锷责怪他为什么不请他出面?以他的人脉,如果出口,这点小事唐在礼不一定会拒绝,张汉卿就可以直接达成目标。为什么非要绕这么一大圈子、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呢…

事已到此,张汉卿也无法懊悔了。老袁发话,就是忍,也要忍受几天在北大求学的日子。可能老袁只是场面上说说,但自己不能不当一回事不是?毕竟人家是总统耶!

张汉卿知识水平不敢说全能,但比起这时代的绝大多数人来说还是超前一大截的。无论从知识面的扩张程度、学科的交叉发展程度、工作经验的丰富程度、以及对社会发展的卓越见识方面,都不可同日而语。所以,即使是后世名声显赫的北大,在他眼里也只是消遣度日的过场。

还因为他读的是预科…

穿越前的中文系本科学历,让他接触国学基本上毫无压力;他的英文水平是不用讲的;物理化学绝对炸翻天,要知道在他后世所学过的化学元素周期表中,目前还有好多个没有找到呢。

在这个时代,有名有姓的军阀,一般都会把儿子送到各地的军校读书,要么是各省的陆军小学或陆军中学等。混毕业后在军队里快速晋升,然后再保送到中|央陆军大学里“深造”,以图混得更高的学历便于之后晋升更高的职务。像张汉卿这样的军阀后代来北大“读书”的不敢说没有,但罕见是真的,反正张汉卿没见到一个类似他的这种情形的。

由于此前挂着辜疯子的“不记名弟子”的名头,张汉卿在校园里活得很惬意:本来就没打算混一张文凭,他也不拘泥于按部就班地上课,而是有选择性地插班听讲。这样的好处是使他的短期北大求学生涯不但没有白混,而且还认识了一大批不同背景的学生。

像高他一届的预科生吴家象,是1914年入的北大,因为成绩优秀,后来备受蔡元培赏识。吴是激进青年,主张对日强硬,这一点和张汉卿有共同语言。而且两人都是辽宁人,在地域上有先天的亲近。在年轻时经历过不成功的抑制日货行动后,吴家象转而对国人的不能抱团有极度的愤慨。在讨论中国如何自强时,他对张汉卿提出的筹建一个致力于民族解放和国家兴旺的政党表示认同,也欣赏张汉卿对关于这个党如何领导中国的事业的宗旨和组织架构所做出探讨。

这个时代建个党也并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民国即初,便有许多团体为了达成各自的政治诉求而成立了许多党派,如共和党、自由党、社会党、统一(国民)党等,还不算占有主导地位的国民党和后来异军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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