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已经说了,一定会将皇后保下来,也不会叫你们有什么性命之忧,到时候,让你平平安安地辞官归老,还不行吗?”太后继续说话,听上去,太后又似乎有把柄在陈庭手中。
“那自然好,只要太后记得。太后当年卖官鬻爵,那么多笔账都记得一清二楚,这点小事,自然也不会忘的。”
“当年的事,还说它做什么?只要本宫一定不负约,允诺了此事,不就行了吗?”太后的语气透出一丝疲惫,似乎是盼着他快点走。
“微臣的身家性命,全在太后身上。”陈庭的语气中隐含着威胁,淡淡地,却又透着无限狠毒。
太后半晌没有说话,大概就是默认了,锦秀觉得连气也喘不上来,她紧张地站在门外,刚想蹑脚儿走开,忽然又听见陈庭说:“当年的文书,我都放在紫极殿里头了,太后放心,一定不会丢失的。”
拒隔着一道门,锦秀还是仿佛能感觉到太后的呼吸好像急促起来,似乎也是内心分外紧张:“这句话你说过多少遍了?还用得着在提醒本宫吗?你这个老滑头,将文书藏得那么深,谁能够找到?”
“太后不必忧心,不是还有微臣吗?只要到了应该拿出来的那一天,微臣一定将文书尽快帮太后找到。太后只管放一百个心。这么多年了,您还不了解微臣吗?从来都是言出必信,再不会反悔的。”陈庭说到此处,略显得意。
太后冷笑了一声:“本宫自然知道,要说最了解你的人,恐怕就是本宫了,你的亲生女儿,恐怕都不了解你。不然,她要是有你一半聪明,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陈庭的语气似乎是咬牙说出来:“这事谁也怪不得,只怪瑶钗她太笨,只是事到如今,也说不得了,只盼着她慢慢能被遣出来,微臣就放心了。”
许久,太后长叹了一声:“好了,这些陈年往事,不提也罢,看一会再来人,赶快出去吧,事情就这样说定了。”
陈庭答应了一声:“微臣遵旨。”脚步声就慢慢地踱了出来。
锦秀大惊失色,情急之下,连忙往旁边的屏风上一闪,躲在了后面,须臾,陈庭左右张望了一下,从太后的卧室出来,轻轻哼了一声:“这两篇江北盐商账目,你要是能大海捞针地找到,我就算服了你!”说完这句,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锦秀这才略微喘了一口气,看看宫女们还都在睡着,从屏风后轻手轻脚地走出来,留神听了听太后卧室中的动静,刚要离去,忽然听见太后卧室中有一丝响动,锦秀吓了一跳,连忙又缩了回去。片刻,只见一个年长的嬷嬷走了进去,悄声道:“太后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就是看看那些丫头都睡熟了没有。”
“太后放心,太后一上午没有动静,这些丫头都放松了警惕,像没事人似得都睡着了。”
“那就好,你也先出去吧,这里没什么事了。”
“是。”嬷嬷敏捷地答应一句,悄无声息地很快又退了出来,掩上了门。
待嬷嬷走了,锦秀留神细听,好像太后又在床上歪下了,才瞅了个空子,从前门仍旧出去了。
来到外面,锦秀像是不由自主似得,紧走了几步,直到远处的一片小树林里,才略微安定了些。两个小丫头在外面接着,锦秀吩咐她们道:“太后午睡,我也没敢进去打扰,今天的事,你们谁也不许往外说,免得又落个进去了也不请安的罪名,你们可听清楚?”
两个小丫头忙不迭地答应一声:“是。”锦秀又盯了她们两眼,见她们都没有大胆的表情,才放心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她还在心里寻思着刚才陈庭和太后的谈话,听上去,陈庭的和太后的交往,非止一日,前朝之时,两人就秘密勾结,太后还有把柄在他手上。她现在才明白,太后为什么袒护着陈瑶钗,原来是有这个忌讳,拒内心厌烦,时时不由自主地表露出对陈瑶钗的不满,还是身不由己。
看来,太后是要保护陈瑶钗到底,如果自己能够抓住太后的把柄,那也就会甩掉这个保护伞,除掉陈氏父女,也就更加轻而易举了。紫极殿,她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听他们的话,所有证据文书都被陈庭藏在了此处,而且还极为秘密,只是,自己怎么才能拿到它呢?
锦秀一边思索着这些事,一边不知不觉地走回了储宁宫。一进去,就看见十多个回事的人在那里等候,都是为了选秀的事来的,锦秀的头脑都被这些占据,暂时无暇顾及其它,心里惦记着,手上却只顾忙这些事了。
正在焦头烂额之际,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回报:“孟侍卫派人送书纸来了。”
话犹未了,只见两个小侍卫抬着一筐纸张走了进来,道:“孟侍卫刚才奉命去紫极殿整理书文,正好看见里面有些古书,还有些上好的宣纸,想着娘娘用得着,就特意叫奴才们给娘娘送来了。”
锦秀听见这话,不由得心中一动,且没顾那些信纸,而是急着问道:“孟侍卫在那里?”
“是。”
锦秀思索了半晌,挥挥手道:“知道了,东西放下,你们去吧。”
两个侍卫答应了一声,退了出去。锦秀看着那筐书纸,眉头一皱,似乎沉浸在什么事情中一般。
晚膳时候,锦秀只是略用了几口,她惦记着白天的事,就吩咐小丫头们:“我累了,想早点歇歇,你们都下去吧。只留容儿在这里伺候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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