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县觉得,今天这案子,除了吵得他有点脑袋疼以外,大概是他审的最轻松一件案子了。

不过,该录的口供还是要录,该呈上来的证据还是得呈上来。

马三娘家不远,就在云镇十里外的马家村,张德赵武骑马一个来回,也不过二刻钟的时间。

在他们回来时,李知县只是命人将刑具摆出来吓唬了马三娘的儿子一下。

他就骇的不顾她老娘如何使眼神,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招了。

“大人,小人,小人全都招了。是,是一个妇人告诉我娘,说只要我们将这个小姑娘弄到大牢里去,他们就会给我们五十两银子的报酬。具体是怎么回事,小人就不知道了。小人的老娘,垂涎那五十两银子,就答应了!”

“不过,他们只给了五两银子,当做定金。说是事成之后,再将余下的银子补齐!大人,大人,小人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才干出这等龌龊事。小人已经知错了,还请大人开恩啊。”

一旁的马三娘,没想到她儿子这么不禁吓,差点没将她的老底给掀了出来!

真是个不顶用的东西!

咬了咬后槽牙,事已至此,她再如何狡辩也都没有用了。

为了防止她儿子咬出她更多的事情,马三娘不得不低头认罪。

张德赵武回来时,两人脸色都有些古怪,朝李知县拱了拱手,道:“大人,没有找到药渣。”

“我们到马三娘家时,家里没人。问过左邻右舍的,才知道马三娘丈夫和人喝酒去了。等我们找到时,他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秦月歌:“......”

许妙妙能找出这样不靠谱的人来陷害她,还真是挺难为她的!

在张德赵武回禀李知县后,马三娘是彻底认栽了。

最后,因念着马三娘年事已高,受不得杖刑之苦,便让他儿子替她受过,一共四十杖。

饶是马三娘的儿子那样的粗汉,在衙役毫不留情的棍棒手下,都晕过去了两回。

马三娘在一旁看得胆颤心惊,又是心疼又是庆幸。

心疼儿子,庆幸被打的不是自己。

在衙役将马三娘和他晕死过去的儿子拖进大牢里后,李知县看着秦月歌,不禁摇了摇头。

笑道:“你说你,这才七天不到,就进了两回衙门。看来,你还真是和大人我有缘的很。”

李知县取笑,秦月歌也不恼。

只是摊了摊手,表情很无奈的叹了口气:“没办法,太优秀了也不好,遭人嫉妒呐!”

李知县大概没想到秦月歌脸皮这么厚,自我调侃时还不忘吹嘘她自己一把,不禁哑然失笑。

扶额叹道:“你可真是——”

“不过你说的不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没有和自己的才能匹配的本事地位时,还需适当的藏拙,才不会出现所谓的天妒英才。”

李知县的意思,秦月歌当然懂。

也知道,他是真心担心她,所以才会告诫这么一句。

她不是不识好歹的,因此,立刻笑眯眯的回道:“必当将大人这话奉为圭臬,时刻铭记于心。”

李知县还有事在身,也不再和她多掰扯了,见她恢复乖巧的模样,不禁一笑,摆手道。

“行了,行了,少拐弯抹角的讨好我。大人我忙着呢,你啊,该干嘛干嘛去!”

刚踏出县衙的大门,秦月歌便看见了人群之中的楚镜离。

一袭青竹布衣,穿在他身上,也能穿出一身清贵不凡。

“你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急!就不怕我真的出不来被关进大牢里!?”

秦月歌真没冲楚镜离脸上看出来一点儿担忧,好像笃定她会平平安安出来一样。

楚镜离笑了笑,转身,张开手掌,三枚铜钱躺在他掌心。

“是个吉卦。”

这就是回答了秦月歌,他为什么不急的原因。

......

夜色渐浓,许家村里的灯火渐渐亮起,又次第熄灭。

只余下各家门口的烧过的香纸钱残留的烟雾气息,还在夜色里缭绕,弥漫开来。

这夜,秦月歌睡得很不安稳,噩梦连连。

她梦到了前世在刀口上舔血的生活,一会儿是出任务时惊险的时刻,一会儿又变成了被挚友背叛后九死一生的情景,然后又梦到了家破人亡的场景。

猛然惊醒惊坐起后,秦月歌喘着粗气,额头冷汗连连,还有些头痛。

平复下来后,秦月歌一时睡不着了,便索性起来看医书。

第二天,楚镜离练完功回来时,便看到已经给药田浇过水的秦月歌,两只眼睛底下有些乌青,不禁微怔。

“晚上没睡好?”

摇了摇头,秦月歌按了按太阳穴,有气无力的道:“又做噩梦了,梦醒后便睡不着了。”

至于,到底是什么噩梦,她没有说,他也没有问。

因为,他们关系还没好到连这种私密的话题都可以谈的地步。

“我——”

“我——”

两人忽然同时开口,又同时顿住,最后相视一笑。

“我先说吧,今天中元节,镇上学堂会放假。我哥哥今天会回家过节,给先人烧纸祭拜,

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但是还是想问下,你今天不用回去吗?”

楚镜离倒没想到秦月歌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不禁微微一笑,道:“我和你想说的正是这事儿,今天我要回去一趟,归期不定。”

“归期不定这话就不用和我说了,”秦月歌翻了个白眼,“你回不回来,我都无所谓。


状态提示:第54章 吉卦--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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