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咱们去镇上做什么?”
“看学校,下个学期你和春海都。”
叶回的音色很淡,可走了半个小时,她娇生惯养的身子已经开始拼命的出汗。
上中学?
徐春妮想都不想的就准备拒绝。
学费、书费、杂费……各种名目,反正就是死要钱。
靠着他们家那三亩地,连饭都要吃不上了,哪有钱去上学。
她这段日子都一直在犹豫,要不徐春海读完小学就算了,不要再继续上学了。
“大姐,上学太贵了,咱家现在这样哪有钱去上学,咱妈身体也不好,也得有人照顾才行。”
“不行就想办法,难不成你想一辈子在田里种地?”
叶回实在是走不动了,蹭到路边的树荫下靠着树干坐到了地上。
前一晚为了试探自己的新技能到底能达到什么样的程度,她最后是直接晕死过去。
强行记忆的后果就是昏迷和全身虚弱。
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一目三行更加保险。
她面色惨白的靠坐在那里,徐春妮做惯了农活,这点路对她来说却是小意思。
她站在叶回的身边,不停的扯着不算合身的衬衫下摆。
“大姐,你不用对我们太好,真的,你偶尔回来看看咱妈就行了,我们都知道你在榕城那边过得并不好。”
叶回在榕城过的不好吗?
她闭了闭眼,自嘲的笑了笑。
曹艳华对她其实并不差,她的三个孩子会有的,她也从来不缺。
只是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外人,想要彻底融入那个家。
因为这道执念,做了太多愚蠢的事。
如果她前世里没有一直受人挑唆,也能平安喜乐的过一辈子吧。
“我的事你少管,我让你们做的,你们乖乖的去做就对了。”
懒得再去想前世的种种,叶回拧着眉冰冷的回着。
赶到南河镇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一个小时的脚程被叶回硬生生的走了两个半小时。
外加脚底板三四个水灵灵的大泡。
“大姐,前面就是镇上的中学,咱们乡还有临近乡的,想要继续上学的都会来这里。”
十里八村唯一的一个中学,建成也不过四五年。
学校的围栏是用土坯和柳条混在一起做成的。
透过柳条看进去,操场后面是前后两排平房,旁边带着一侧厢房。
教室看着倒是比较规整,毕竟是用砖头垒起来的。
这会正是广播体操的时间,操场上稀稀拉拉也站满了人。
“大姐,县里的学校差不多也就这样,所以附近几个村子都把上学的孩子送到这来。”
徐春妮刚刚在路上还说着上学太贵,读不起。
这会看着人家在操场上做着抽象的广播体操,心里也痒痒的。
报纸和广播里一直在说读书改变命运,有那个条件谁愿意辍学在家。
榕城的学校,至少叶回上的那个高中,肯定比这儿强太多了。
可她现在的处境还有口袋里的那点钱,让她没底气看不上这里。
“咱们进去找人打听打听。”
一连送两个孩子来上学应该能给点优惠吧?
学校门口的传达室里,老大爷正往白瓷缸子里倒热水。
一听他们是要送孩子来上学,忙带人去校长的办公室。
这年头办学虽然有上面给的补贴,可这么多老师哪儿够用。
开源节流一个不能少。
怎么开源,当然是要多招学生。
反正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
“可以,可以,上秋了就让他们姐弟过来,我会跟下面的老师打个招呼。
“把他们都分一个班里,相互还有个照应。
“等冬天了,木头绊子他们两人交一袋就行,你们也能省点……”
校长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听着好像给了不少减免,就是不提学杂费能不能少收。
徐春妮一直扯着叶回的胳膊,一个人一学期居然要二十多块钱,这也太黑了!
他们家那两亩地,徐大旺要走的时候也才说一年给四十块钱。
陆建军这些年职位做的不算低,他一个人的工资就足够养家。
叶回养在陆家,对物价缺少直观的概念。
她回家探亲,曹艳华随手就给她五十块钱做零花。
一个人一学期二十多块钱的费用应该不高吧……
“大姐,你干嘛这么快就应下来!这校长出了名的黑,学费比别的镇上要多两三块钱!”
徐春妮简直要气死了,那么多钱的学费,她和徐春海去哪里弄钱!
再说还有个病病殃殃的徐桂花。
“那你们去别的镇上上学?”
叶回就觉徐春妮纠结的莫名其妙,他们的房子、地都在村子里。
户口、粮油关系也在村子里,想上学靠谱的选择也就是这里。
别的镇子上学费高低跟她们有什么关系,又没办法过去。
被亲姐用无理取闹的眼神瞟着,徐春妮这一口气就憋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前面看看。”
学校里的一排厢房是老师们的办公室。
天光晴好,透过窗子可以看到里面人的一举一动。
靠近西侧的小办公间里,那两个人看着好像很可疑。
叶回的心头莫名的钻出这样一道念头,想也不想的就弓着身子凑了过去。
“我说咱们要不就算了吧,工地上好像有人发现了,咱们的人差点被抓到。”
“怎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