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见状,说道:“既然决定冒险,那么护送王爷的人反而越少越好,只有两个人的话,一旦暴露身份,即便他们再如何强壮、武功再如何高明,也很难在重重包围之中护得王爷周全。
因此,这个人的武功高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需要胆大心细,能够随机应变,能够应付各种状况。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觉得高莹姑娘更合适一些!”
杨帆是这一行人的首领,他这么说了,众人自然再无疑议。
许良却道:“校尉所言有理,许某也觉得高姑娘是个合适的人选。但许某以为,校尉你却不是护送王爷的合适人选。”
杨帆微微有些惊讶,道:“这话怎么说?”
许良道:“即便他们一开始不知道咱们都有哪些人,都是什么身份,但是自那日我们寄宿于县城馆驿遇袭后,这些事情也该被他们知道了。他们既然知道校尉你是咱们这一行人的首领,如果前方路上,他们没有在假王爷身边发现你,不是很容易就惹起他们的怀疑么?”
杨帆憬然道:“不错!那么……”
他的目光一扫,张溪桐、魏勇等人马上挺起了胸膛,尤其是魏勇,当初曾与杨帆同场鞠蹴,有一份故旧之情,他想着杨帆说不定会因为这份交情把这份差使派给他,所以神色间尤显热切。
杨帆垂下眼帘,静静思索片刻,忽然抬起双目,望着许良微微一笑,道:“许旅帅能够想到这一点,足见心思缜密,我看……这个人选非你莫属!”
许良欣然道:“许某粉身碎骨,也要护得王爷周全!”
杨帆拍膝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王爷的安危,我就交给你和高莹姑娘了!其他人须记得。尽管王爷不在我们身边,但我们的使命就是要让刺客以为王爷在我们这里,所以我们所面对的危险更大,每时每刻大家都要提高警觉,对古姑娘所冒充的王爷,任何时候须得如真正的王爷一般恭敬礼待,切切不可露出丝毫破绽!”
众人轰然应喏。
过了一个多时辰。树丛分开,李裹儿分花拂柳一般将灌木拨开。从中间紧窄的小径中款款走出,细腰袅袅,甚是动人。
正在讨论细节的人立即收了声音,纷纷向她的方向看去,但所有人看的都不是尽展少女风情的她,大家看的是她身后,庐陵王李显正走在她的后面,他穿着一件普通的圆领长衫,头戴一顶幞头。
古姑娘刻意修饰了庐陵王的相貌。此时庐陵王的模样距他的真实相貌已经有了一些改变,但是在场的人都熟悉他,又认定了这个人就是他,所以一眼望去,还是很快就认了出来,他……就是庐陵王!
可是,如果他是庐陵王。那么走在他身后的那个人又是谁?那个人也穿着一件同样的圆领长衫,头上戴着同样的幞头,颌下是同样的胡须,脸上是同样的皱纹,体态一样的臃肿,就连走路的姿势都一模一样。神情和眼神也是一般无二。
要说不同,就是这个庐陵王的相貌同走在前边的庐陵王略有不同,但是前边的庐陵王同样不是庐陵王的本来面目,这两个人的长相与庐陵王的本来面目都有六七分神似,彼此却又不完全相同。
李裹儿分花拂柳般走出灌木丛,往旁边一站,笑盈盈地看着大家。众人像看幻术一般看着两个并肩站立的庐陵王。眼睛尖的仔细辨认了一番,发现两人的脖颈都是同样的颜色,颌下同样是松驰的皮肉和褶皱,要想辨别出谁真谁假真的不容易。
杨帆站起来,微笑道:“呵呵,古姑娘果然神乎其技,这一下连我都认不出来了。王爷?”
两个庐陵王一起向杨帆看过来,唤道:“杨校尉!”
杨帆不曾见识过古竹技的口技,但她的徒弟天爱奴的口技他是见过的,此时古竹婷一张口,声音腔调果然与真正的庐陵王一模一样,杨帆还是没能辨别出他们的区别。
李裹儿笑嘻嘻地牵了牵站在他旁边那人的衣角,说道:“古姑娘,你就别跟大家开玩笑了,正事要紧。”
那个“庐陵王”哈哈一笑,依旧学着庐陵王的声音,只是有点没绷住,笑声稍稍有点细,带上了一点女人味儿。
杨帆奇道:“郡主能认得出来?啊!是了,令尊身形相貌,郡主自是极熟悉的,旁人认不出,郡主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李裹儿摇头道:“却也不然,要让我认也极困难呢。只不过……”
李裹儿向这个假庐陵王的脚下指了指,众人随着她的手势望去,再对比一下另一个庐陵王的脚,这才恍然大悟,两个庐陵王旁的方面全都一样,只有靴子不同,假庐陵王的靴子是全新的,而真庐陵王的靴子是旧的,靴帮上还隐隐有些发黑的血迹,想来李裹儿就是凭此辨识真伪的。
杨帆欣然道:“这一点没有问题,如此说来,古姑娘一定能以假乱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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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指着远处的山峦向大家说着:“前边的路不能走了,他们既然能在沽水镇设伏,必然也猜到我们会选择从这里进山。我们往西走,绕回鲁阳关,从鲁阳关进入都畿道!”
夕阳西下,大地一片苍茫。天边有残阳如血,远山似乎也蒙上了一层残红,寂寥地矗立在那儿,不知里边埋伏了多少人,正在磨刀霍霍地等着他们走进去,一想到这一点,众人心头便掠上一层寒意。
杨帆道:“许旅帅和高都尉护着王爷先行下山,下山之后,你们先就近歇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