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急雨又问了一遍,语气中透出无限焦急,“我立马过去找你。”
“我在……”念珠吸了吸鼻子,“我在‘猫空’。”
“明朝会,我有急事要先走了。”急雨挂断电话,对翟逸交待了一声便要拔足而去。
“你去哪儿?”翟逸唤道,“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不用。”急雨断然回绝。
她知道,念珠一定不想更多的人知晓这件事,尤其是翟逸。
急雨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那里。她在店中四下察看了一圈,才在一楼庭院最角落的位置看见了神情恍惚的顾念珠。
她平缓了一下气息,慢慢走了过去,拉开椅子在念珠对面坐了下来。
“什么时候发现的?”急雨轻声问。
“前两天。”念珠木木地答。“已经两个多月了。”
“为什么到现在才……”急雨问。
“第一个月没来,我以为它只是晚了一些时日。等了十天,没有,又等了十天……结果到了这个月,我知道我完了……”
“也许真的只是月经不调。”急雨情愿抱着这万分之一的希望,她问,“你验孕了吗?”
“验了。”念珠低下头去,声如蚊蚋:“用了两根验孕棒,结果都是一样的。”
急雨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
念珠一双美丽的桃花眼边红得更厉害了,显然不知道哭过多少回了。
急雨看着心痛不已,“忽啦”一下子站起来。
“你干嘛去?”念珠惊问。
“他造的孽,当然要找他来负责。”
“不……不要!”念珠拉住她,“你不要去找他!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就跟他没关系了?”急雨压低声音,“跟未成年人发生性行为,应该要告他坐牢的。”
“他没有强迫我……是我……是我点头……”念珠自觉无颜再说下去了,指甲深深掐进了肉里。
“念珠……”急雨把她攥紧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放柔了声调:“你听好,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应该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很多事情你不懂,他难道也不懂?”她顿了顿,然后道:“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反对你们在一块儿吗?因为,我知道他不是真心爱你……”
话说得残忍,但就是为了终结念珠的最后一丝幻想。
“不是这样的!”念珠尖叫起来,浑身发抖。她更愿意相信,他们是彼此爱过的。只是现在缘分尽了罢了。顾不上周围的人侧目,她哆哆嗦嗦地从包里抽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哽咽道:“这是他给我的。分手了,他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你还替司徒阙说话?”急雨不敢置信,她接过信封一看,里面是一沓粉色的钞票。
她心绪翻沸,为了照顾念珠的情绪,她努力地平稳声调:“给你一笔钱,就是负责任?”想到方才目睹之事,她冷冷道:“他还是人吗?”
“那你说我现在能怎么办?”念珠的眼泪断了线一样滚了下来。“已经分手了……”
急雨看着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突然她抬起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耳光。
念珠愣住,“急雨,你干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救我,你们根本不会认识。”急雨几乎将下唇咬出血来,“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这怎么能怪到你头上呢。”念珠的声音轻若羽毛,“要怪,就怪我自己。”她忽然间下定了决心,“我要把他做了。”
“是应该做。”急雨道,“不被期待的生命,活下来也是没什么意思的。但是,应该让司徒阙陪你去做。他还要上门去跟你的父母赔礼道歉,不然……”
“不能。”念珠的头摇得像波浪鼓,眼泪落得更急了,“我不能让我爸妈知道……”
“你有没有想过,谁来照顾你术后?”急雨说,“你每天都有乐理课,你怎么可能瞒得住家里?”
“我会忍着,正常上下课,不让他们看出来。”念珠咬着牙,态度坚决。
急雨掏出手机,递给念珠。
“你干嘛?”她不接。
“打给司徒阙。”急雨说。
念珠摇头。
急雨说:“那我就打给陈羽尧。找到他,只是一瞬间的事。”
纵为舅甥,这些年他们却几乎不往来。急雨连他的手机号都没有。
“求求你。”念珠神色凄然:“我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我不会跟陈羽尧说,司徒阙他做了什么好事。我只是问他要司徒阙的号码,我想,他不会不给吧?”
“不。”念珠脸上露出绝然的神色来,“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我就去死。”
急雨沉默了一瞬,“不要轻易说死。死是这世上最简单的事了。而且这种威胁,只对爱你的人有用。你可别七石缸——门里大。(窝里横)”
念珠望着她,哀恸中闪过一丝惶惑。
“走吧。”急雨扶起她。
“去哪儿?”念珠不安地问。
“先去我那儿住一晚。”急雨说。
“一直都没问你,陈羽尧为什么会搬出去?”念珠看着她,“就像我不明白,他当初为什么会搬进来。”
“当初,是他可怜我。”急雨说,“他总觉得我一个人过不好。”
“那搬出去呢,具体是什么时候的事?”她不问,急雨也从来不愿多说。
急雨回忆了一下,道:“翟逸生日的第二天。”
“跟翟逸有关?”
“不,跟他的前女友有关。”
她一下子想到司徒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