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雨过后,急雨打开窗户,透了会儿气。
今天是她“见父母”的日子。
翟逸已经在去接孩子的路上。急雨换了件大衣,正要出门时,听见门铃在响。
她从猫眼里看了一眼,是个穿西装的男人,面容陌生。她想或许是上门推销的。自打回国之后,接到的推销电话就没有断过。因为有事在身,她不愿多做盘桓。
“不好意思”,她一面打开门,一边朝西装男点了点头:“我现在要出去,你下次再来吧。”
对方却拦住了她:“对不起,金小姐,占用您一小会儿时间。”他的笑容客气有礼,但仿佛压根没有听到她“有事需要出去一趟”的表述。
急雨望向他,忽然蹙起眉头:“你知道我姓金?”
现代社会人的隐私好像特别脆弱,但凡留下一丝痕迹,接下来就会被无休地打扰。因为不知在什么时候,你的个人信息已经被辗转兜售多回。
然而对方的回答远比她所想到的答案更令她惊悚:“陈先生让我来的。”
陈先生让我来的。
这六个字瞬间令急雨变色,她抓紧手里的包,不发一言便从男子身边掠过,快步去到电梯口。
左侧的电梯正从3楼上来,右侧的正从17楼下降。这里是9楼,于是她同时按下了两边的下降的按钮。
男子怔愣了一瞬,随即追了过去。
金急雨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但没有回头,因为左侧的电梯眼瞅着就要先于一步到了。
电梯门一打开,果然乌泱泱的人。
大约有8、9个人的样子。
急雨向另一边瞟了一眼,另一侧电梯却卡在了12楼,她一咬下唇,立即闪身进去,转过身来就去按关门键。
“还有人的呀!”一个大妈说。
“哦,哦。”急雨忙做出一副挽救的样子,却回回错按在关门键上。
电梯门刚好在西装男子进来之前合上。
“抱歉。”急雨小声道。然后她长吁了一口气,按了最下面的1楼。
“这趟是上去的。”刚才那个大妈又开口了,“你要是下去就应该坐旁边那个电梯的呀。”
“哦”。急雨朝大妈笑了笑,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大妈也不好再说什么,睨着眼睛将急雨好一番打量。
急雨甚至可以猜想到她的内心独白:这不是一个养尊处优惯了的,就是个脑筋略不好使的。
其实这两种都不是她。
陈羽尧曾笑着对她说:“‘憨面刁心’这个词就是用来形容你这样的。”言下之意,是她不傻装傻。
其实只有她知道,面对陈羽尧,她是真的智商不够用。
电梯不断上升,人已经下的差不多了。到了顶楼,只余她和一个原本站在电梯最角落的人了。
急雨关上门,扭头瞥“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陈羽尧。
也是方才那人口中的陈先生。
虽然此陈先生非彼陈先生,但都足够令她毛骨悚然。
面容冷峻,眼神幽暗地站在那里看着她。
急雨艰难地将一片空白的大脑拉回一点思绪:也就是说——从她进入电梯那一刻,他就在里面了。不,准确点的话,应该说从她还没有进入电梯时,他就在了。
他是上来找她的,而她自投罗网。
急雨牵了牵嘴角,露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神情。没错,遇到了陈羽尧的她,智商几乎为零。
这种情况,无论是她30岁,20岁,还是10岁,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你好。”她咧了咧嘴角,试着让表情自然了许多。
陈羽尧依旧不说话。
“好久不见。”她再次尝试着像老友重逢般跟陈羽尧寒喧,并且顺势弯下腰捡起了她的包站到电梯的另一角。对角线,这是在电梯这仅有的空间里,她能拉开的最大距离。
她眼角的余光不停地瞥向电梯所显示的楼层。准备门一开,就跑。
谁知陈羽尧却突然开了口:“好久不见”。并且迅速伸出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数字“9”按了一下。
很快电梯就在9楼停住了。
面对已经打开的电梯门,急雨不明就里地望向他,生出无限惊恐。
不待她有所动作,陈羽尧便胁着她一起出了电梯。
陈羽尧足足高出她一个头,她完全没有能力相抗,奋力挣扎:“你要干什么?”
陈羽尧不答,把她拎到她自家门口。
那个西装男还站在那里。急雨眼中骤然闪过一丝光亮,想要向他呼救。
西装男看到这一幕,忙上前来。
彬彬然站定后,问:“陈先生,需要我做什么?”
急雨听闻这一句,不由瑟瑟发抖。她恨恨地看向陈羽尧。
西装男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冠以“陈羽尧爪牙”这个称谓,面对女人愤然的眼光,微微撇过头去。
陈羽尧并不急着开口,扭头看向被他抑制着动弹不得的急雨,语气平和:“我这就放开你。你把门打开。”
急雨瞪向他。
让她引狼入室吗?她还没有那么傻。
然而下一秒,她就听到陈羽尧缓缓朝西装男吩咐道:“好吧,那你来吧。”
眼见西装男就要有所动作,急雨连忙制止投诚:“别!还是让我自己来开。”
陈羽尧勾了勾嘴角,一松手放开了她。
急雨立即与陈羽尧拉开距离,从包里取出钥匙去开门,想借这罅隙逃走。
无奈食人花及其爪牙虎视眈眈,直到她用最后一把钥匙顺利开了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