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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已而遂晴,故作此。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潇洒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苏轼《定风波》

房间内的水晶灯似乎有轻微的晃动,她盘腿坐在沙发上,抬头盯着,看了有好一会儿,直到眼睛看得有些干涩了,才抿了下唇,伸手至脑后,将头发勾到胸前放着,仰面,躺倒在沙发上,将那本塞了书签的书扣在脸上,心里边百无聊赖地想:他在做什么?

此时,距离市中心二十公里的南京城郊,一座复式别墅内,二楼的灯,还在亮着。

瑞琳进入房间前,迟疑了一会儿,对任平生撒了个谎说去喝杯水,下了楼,倒了水,却下意识问了从二楼下来的吴妈,确认她今天不在以后,才松了口气,搁下杯子,从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重又上了楼。去找任平生。

浴室里传来细细簌簌的水声,他还在洗澡,瑞琳心情很好,开了红酒瓶塞,倒了两杯,不等任平生过来,自己先小抿了一口,口感,似乎也还不错。

喝了酒,胆子似乎也壮大了不少,笑着提高声音朝里边问了一句:“你需要帮忙吗?怎么还没洗好?”

里边的水声,似乎是随着她回音落地,便就戛然而止。浴室内放着两份浴袍,一份睡衣。任平生曲起手指,微微思忖了一秒,取走了左手边的深蓝色浴袍。开了门。

“你再不出来,我可要进去了。”很轻巧的语气,看得出来,她今天很开心。

任平生拉过她,坐在沙发上,瑞琳顺势便坐上了他的大腿。跟着,密密麻麻的吻,便就落了下来。他刚洗完澡,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香味,猝不及防的吻,令她有些意乱情迷。他勾了勾手指,解开她几粒上衣扣子。

“我还没洗澡。”嘴上这样说着,双手却攀上了他的脖子,紧紧搂着他。身相摩擦,呼吸被一点一点抽走,理智,也一片一片被剥落掉。

他不知什么时候将她报上的床,等她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入目的便是将整个房间照得明媚如同白昼的吊灯。而任平生的鼻尖,正轻轻帖住她的胸口,一点一点地动着。她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庞,头发因为汗湿而黏在脸上,她拨开他的额发,灯光下,便就看着这张脸,企图从中找到一丝一缕的爱,可看到的,却只是情欲。

“任平生,你什么时候,能爱上我呢?”瑞琳叹息般地,像是自言自语。从不苛求他的回应,也,不会有什么回应。

身下的律动,停了半拍,似乎是因为这几不可闻的一句话,似乎,只是因为外面这毫无预兆的一场雨。瑞琳还没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任平生已从她身上离开,随手替她拉上被子,穿上浴袍,走到了窗户边上,哗啦一下拉开了窗帘,瑞琳立刻用他扔过来的被单裹住身子,恼怒道:“任平生你怎么回事?”

男子修长的背影挺立在窗前,眉宇间露出一丝担忧,只是说了声:“下雨了。”

“是啊,下雨了。”瑞琳裹起被单,从床上走了下来,双手插入他腰间,抱住他,一张明艳的脸蛋,贴在他的后背。刚才的懊恼,再次化为柔情蜜意。

“雨下得很大。”任平生说。

瑞琳抱得他更紧了,一只手,深入他浴袍底下,回应着:“是,下得很大。”

雨水沿着窗户,直泼下来,外面已朦胧成了一片。

“你回去吧。”任平生抽开她的手,解下浴袍,背对过她,拿起床头已准备好的一摞衣服,套上了身。

瑞琳满脸不解地望着他,一张俏脸上早已写满了愤怒。

任平生却视若无睹,穿好衣服,才想起了什么,说:“或者,洗个澡再走。觉着饿,冰箱里有吃的,或者找吴妈给你做点。不过记住,我回来之前,不希望看见你还在这个屋子里。”

“你去哪儿?”瑞琳问他。心脏被揪着,生怕从他口中,听到那个答案。

任平生去拿钥匙的手,顿了一顿,还是回答了她:“光希到现在还没回来,我去找找。”

“不许去。”瑞琳拉住他的手臂,直直地看着他,说:“你答应过,今天是我生日,会陪我一天。你不想再做,可以,我们就在这里,什么也不做,等到今天结束。”

任平生回过头去,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别无理取闹。”

“是我无理取闹,还是你太过溺爱,分不清孰轻孰重?任平生,你……”瑞琳闭了闭眼睛,声音柔和了下来,说:“平生,你就陪我一天,就一天可以吗?”

任平生的目光恢复了一贯的冰冷,拂开她的手臂,说了句:“抱歉,我该走了。”很快离开了房间。

瑞琳呆坐在床头,似乎一下子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气,除了失望,还是失望。其实刚才她很想问他:“你到底爱不爱我”。可她心里很明白,答案是否定的,根本不用问他。可是光希呢,他对光希又是存在着怎样的一番情感?

光希此时正在读她从家里带出来的那本书,这本宋词节选,翻看不知多少回,从头开始阅读,正好消磨时间。窗外的雨,静悄悄地下。不知不觉,她已翻到了夹有书签的那一页。是苏轼的词——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这首诗,不做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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