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你们吃吧。”我坚定地头也不回继续走,只恨自己卧室的门是电动的,打开关上都没什么声响,不能砰地一声摔上,表达我的不满。
在屋里乱晃了一会儿后,我咬着手指头站在窗前,心情凌乱。卧室的隔音很好,不知道外面两个人什么时候吃完,什么时候才走,我都觉得已经过了好几年了,抬眼一看表,却只有十几分钟而已。
半个小时后,我实在按捺不住,假装要上厕所,出了房间,却发现安嘉宁和mandy已经不在了。
桌子上的菜肴文丝未动,看起来应该是他们没吃东西就直接走了。我恍惚地坐到桌边,盯着一桌子菜,蓦然为自己和它们感到不值,拿起筷子来,恨恨地想,谁稀罕你们吃,以后想吃,老娘还不给做了呢。
这么好吃的菜,吃不到是你的损失,哼,我都吃了才不给你留。这样想着,我便独自吃了起来。
奈何东西太多,实在吃不完。而且,我以为食物会填补心里空落落的空虚,实际上也是无济于事,吃饱后依然寂寞。
两个多月以来,我已经习惯了有安嘉宁在这个房间,习惯了他不开灯坐在黑暗里凝视着夜色,习惯了他面不改色地说出一大堆令人咂舌的数据,习惯了他近乎强迫症的严谨和洁癖似的井井有条。
习惯到,觉得没有他,这个屋子和我的生活都不完整。我呆呆地坐了好久好久,才拖着沉重的步伐起身,将吃剩下的菜收到冰箱里,在餐桌上看起电影来。
晚上11点多,安嘉宁回来了,这次我只听到了一个人的脚步声,不由嘲讽地笑了笑,挖苦道:“咦,约会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说好的yī_yè_qíng呢?才半夜啊。”安嘉宁有条不紊地换鞋脱外套,慢悠悠地走到我对面坐下,平静地看着我,所答非所问,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一定要出院?”
“出院怎么了,你敢做还怕我知道啊,刚才不是觉得挺问心无愧的么?”我火气瞬间窜了起来,我都没说他什么呢,他倒是先指责我了?
安嘉宁叉着手,道:“我的确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需要有愧。”
“你……”我更火大,憋出一句,
“你知不知道约炮什么的是不道德的行为。”
“道德是人类共同生活及其行为的准则和规范,不同的时代,不同的阶级都具有不同的道德观念,就算同一个时代,人们的道德准绳也是不同的。我不明白你所指的,是违背了哪一种道德。”安嘉宁镇定道。
“不管在哪个时代yī_yè_qíng都是不对的,它是对爱情的玷污,是背叛,你明白吗!你怎么能对自己这么不负责任呢,即使你现在没在谈恋爱也应该洁身自好,不能这么随便啊。”刚才我居然还会想念他这种淡漠平静的表情,是病的不轻吧!
如今亲眼看着他
“光明坦荡”地说着这些,我真想抓狂了,冷笑一声,
“你该不会告诉我,你跟mandy不是yī_yè_qíng,而是你真的爱她吧。”安嘉宁微微阖眸,摇摇头,
“林小雅,你所谓的爱情,是指一系列为了让基因延续的生物反应。在这种层面上来说,yī_yè_qíng也是爱情的一种,只要不采取避孕措施的话。”
“……你连避孕措施都没采取吗?”我震惊得难以置信,只觉得此时此刻他说的话跟mandy那种甜腻腻的语气一样让我反胃,起身抬手就给他一巴掌,怒骂道:“你这个神经病!你还给我,你把我的安嘉宁还给我,我不要你这个死变态……我想要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安嘉宁……”说着说着,情绪便再也难以控制,我只管不停地打着他,把手边能拿到的各种东西不分青红皂白地往他身上丢。
我讨厌现在这个他,讨厌,以前还以为他是有
“心”,有
“灵魂”,有
“感情”的,现在我才知道自己错了个彻底,他就是个只有理智,满脑子数据的机器!
爱情在他脑袋里,也不过是一个逻辑严谨的定义而已!这算是什么,能算是人吗?
我没法接受他长了个和安嘉宁一模一样的身体,内心里却是个怪物。安嘉宁生生地挨了半天,直到我再也没有东西可丢,没有力气可打,哭得喊得嗓子发哑,才起身慢慢将甩了一地的物品捡起来,顺便捡起了跌坐在地上哭成一团的我,道:“我是没采取避孕措施没错,问题是,我跟她什么也没发生,为什么要采取措施?”
“……”咦,我怔怔地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又没话可说了。他叹了口气,解释道:“没错,我是答应了mandy的约会邀请。因为她用的那张名片引起过你的注意,所以我留意了你问我的roy-and这个信息。而你在医院昏迷的时候,也曾经提到过roy。于是我才想,是不是能通过她找到什么线索。”
“所以你就出卖色相了?”
“……投其所好,是……”
“是人际交往的第一步,我知道。”我头大,
“但也不能没有原则吧。”
“我没跟她上床,只是普通的约个会,做个朋友而已,怎么就没原则了?”安嘉宁蹙眉道。
“好吧,那是我误会了……”我惭愧地抓抓头发,渐渐止住眼泪后,竟然在某一瞬间差点破涕为笑。
安嘉宁递过来一张面巾纸,又转移话题道:“你应该听我的话留在医院,袭击你的人还没找到,这样跑出来太危险。”我抿着唇,吸吸鼻子,垂眸道:“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