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歌走自桌前坐下,自顾斟了一杯茶,却没有直接喝,而是放在桌上,看向黎皇,缓缓道:“我的心思不需要黎皇猜。”
黎皇见她如此忽视自己,心里的愤怒到达了极点,压抑着怒气咬牙切齿道:“子虚,是朕看错了人!”
“如今黎国已经变成黎州,黎皇也已经不是皇上了。”姜离歌没有看黎皇,只盯着茶杯中的水淡淡道。
“哈哈哈……”黎皇嘲讽至极大笑起来,眼角都流出泪水,接着又自嘲不已道:“原以为是余生所爱,却原来只有朕一人入了戏罢了!”
这五日里,他用了无数个借口安慰自己。
子虚伤太重了,所以不能来见他。
子虚为了保全他,不得不和这群人打交道,所以不能来见他。
就在刚刚,他看见子虚生龙活虎,甚至是红光满面站在他面前,他仍然觉得子虚是在意他的。
可是现在,她冷冷清清说他不再是黎皇了,这不是说他只是个阶下囚?
他迫切想要个解释,可事实是子虚只是沉默。
终是红了眼,怒吼道:“你想要什么尽管拿去,左右朕什么都不是!”
姜离歌被他吓了一跳,转身见他如此模样,心里愈发愧疚了,这样的结局她早就想好了要如何面对,独独没有料到黎皇会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这样的黎皇,她委实狠不下心。淡淡道:“黎皇,黎国已经不在了……你也应该向前看……”
“向前看?朕这亡国之君,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黎皇自嘲一声,接着想到什么,又嘲讽至极道:“就算有什么意义,也就只有子虚才知道了。”
“我的确是有事求黎皇。”姜离歌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
“呵!朕可担不起!”黎皇脸色愈发不好看。
“建文帝骄奢淫逸,猜忌臣子,挑起战争,我想要黎皇帮忙揭穿他的真面目。”姜离歌对于黎皇刺猬一样的言语显得丝毫不在意。
黎皇闻言,眉毛狠狠皱在一起,心里疑惑不已,冷嗤道:“怎么?大费周章潜伏在朕身边,就为了揭穿建文帝面目?”
“是。”姜离歌不管黎皇语气里的讽刺,应道。
黎皇面色更加难看起来:“所以你救朕只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是。”姜离歌认真道。
黎皇心里莫名其妙舒服了一些,面上依旧带着阴沉问道:“那是为什么?”
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你最好好好回答,要不然朕可不会放过你!
“黎皇为我挡箭,我自然不能丢下黎皇。”姜离歌十分诚实道。
“子虚!”黎皇顿时只觉得从天堂跌倒了地狱,旋即想明白了什么,自嘲笑道:“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又看向姜离歌,冷笑道:“可是朕不需要你还!从今以后,朕与你,毫无瓜葛。”
黎皇话一出,姜离歌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看来黎皇这里是走不通了。这样也好,能少欠一个人是一个人,左右还有九国皇帝,没有交集反倒是更好做交易。不过片刻,姜离歌便完全想明白了,斟酌道:“黎皇既然已经有了决定,在下也不强求,只是黎皇伤势未愈,养好伤再想离去的事吧。”
“在子虚眼里,朕就一点儿份量也没有吗?”黎皇沉下了脸色。
“欠黎皇的,就私人恩怨来说,便只有那一箭,在下已经还清了。”姜离歌此时显得薄情至极。
“子虚倒是痛快!”黎皇眼中满是不甘。
“如此,在下便不打扰了。黎皇好生休息。”黎皇这里行不通,姜离歌当下决定不费工夫了,就准备离开。
“呵!求朕之事,不需要了?”黎皇见她站起身,没有丝毫停留的样子,讽刺出声。
姜离歌闻言,果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黎皇,认真道:“若黎皇同意,在下求之不得。”
黎皇见她同意,心里那股气又上来了,难道他于她而言只有这一个作用吗?又不甘心表现自己卑微得可怜,邪笑一声道:“子虚若是同意和朕在一起,别说是帮助子虚,就是替子虚去死,朕也是愿意的。”
“这不可能!”姜离歌沉下了脸色。
“子虚口口声声说与朕合作,却连筹码都不愿意拿出,这朕如何同意呢?”黎皇似笑非笑。
“除了这个,在下什么都可以答应。”固然姜离歌早已经想好不利用黎皇,只是若是得到黎皇帮助,事情会简单许多,因此愿意做出让步。
“那好,陪朕睡一次。”黎皇眼里全是玩味儿道。
“黎皇好好休息,在下告退。”姜离歌额头划下几条黑线,不得已只好告别,转身离开。
“子虚,你能告诉朕你的真实名字吗?”黎皇终究忍不住问道。
在子虚心里,他大概是真的一点儿位置都没有。
“真相自会有大白那日。”言外之意是黎皇您别着急。
“你说帮忙,到底是什么?”黎皇心下失落极了。
“这都不重要了。”姜离歌淡淡道。
“若是朕愿意帮你呢?”黎皇终究是对姜离歌心软了。
“在下想要黎皇向天下人说清楚三年前,金峰岭到底发生了什么。”姜离歌眼中暗藏着怒火道。
“三年前金峰岭?这是十国的错,还要说什么?”黎皇心里动摇了,建文帝的确是可恨至极,可子虚明显是要查清楚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他不是傻子。
“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十国又是如何和建文帝狼狈为奸,真以为天下人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