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郝连城深从睡梦中惊醒,当他去拿压在枕头之下的刀的时候,却发现这刀,却不在原来应该在的地方。
毡帐之中的烛火被别人点燃了,而映入眼帘的,却并非是一张过于陌生的脸——自然,这张脸的主人,也并不算太过熟悉,他们只不过见过一面而已,只是郝连城深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个男人此时会在这里——这个原本一直呆在陆廉贞身边的青年……
而此时,青年的手里,拿着他原本压在枕头下的刀——那把刀,就压在自己的枕头之下,若是有人将这刀刃取出,必然是会被他察觉的,可是,这刀刃在青年手中,可郝连城深,却没有一丝察觉。
——这件事情,是一件多么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事情啊。
若是那时候,他取出的,并非是在他枕头下的刀刃,而是将这刀刃刺进了自己的胸膛之中呢?
只是,这不过是一个假设而已。
名叫小七的青年将刀放回了郝连城深的手中,便是将怀中的东西拿了出来,而当郝连城深看到小七怀中拿出的东西的时候,却惊讶了。而那短暂的惊讶之后,却是长久的沉默。
那是一把匕首,一把血红的,仿佛夕阳一样的匕首。
那匕首通体透明,却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散发着仿佛夕阳一样的红色——这种红色,乃是远古之中所传承下来的,仿佛命运一样的颜色。
只是这把匕首,并非是靖榕带之匕首,它只是像而已,却并不是,大赤之匕首,乃是缩短的剑刃,剑之笔直,却是寸短寸险,而小七手中所拿的,那仿佛是赤红匕的匕首,细看之下,却并非是匕首,而已一把胡国的小刀。
因时这毡帐之中灯光黑暗,所以让人觉得有些看不清楚,只是再仔细一看,却发现那并非是靖榕手中的赤红匕。为什么一把胡国的小刀,却成了赤红匕的模样呢?
此时小七看到郝连城深那专心致志的模样,突然叹了一口气——真是个蠢男人啊。当然,这个男人是不能说蠢的,只是这样的男人,当遇到自己心爱的女人的时候,总是显得不那么聪明的。
就像现在,自己突然出现在郝连城深的毡帐之中,若是平时的他,必然是警觉的,可当自己拿出怀中的小刀的时候,对方脸色与眼神却突然地变了。变得像一个傻子,全身都是破绽。那个时侯,自己若是有一点点歹心,要将之杀死,对方想来是什么防备,都没有的。
小七又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样东西,郝连城深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张纸,一张写着极为重要信息的纸,而当他打开这纸张,看到里面所写的东西的时候,这脸上的表情,却从带着笑意,而变成了震惊,而震惊之后,乃是深刻的愤怒。
小七在心中偷笑着,这郝连城深必然是以为这匕首是靖榕叫我托付给他的,却没想到,是另一个人。
在他想了一段时间之后,便是只听到郝连城深说了这样一句:“你且带路吧。”
而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后,连小七都在心里佩服着他——这一去,可是龙潭虎穴,生死未知,可郝连城深脸上,却无一丝惧色,倒真是真真好胆识,也难怪这陆靖榕身为一国之母,享受着锦衣玉食,甚至郝连城钰明里暗里都在暗示过对方自己对她的感觉,可这陆靖榕,却是下定了铁石心肠,半丝也未动容。
便是想到这郝连城钰与靖榕在一起,或是与秦萧在一起,抑或是陆廉贞在一起,这样的女子,却是配得上这样两个男子的,只是与她站在一起,最和谐的,却终究还是这个男人。
这世上,想来没有一个人,会比他,更爱她。
“是他给你的?”当郝连城深看到纸条上的字的时候,便是问出了一句这样的话,而这纸条里的字迹,乃是他那亲哥哥,郝连城钰的。
这纸条里面,写的不过只是一句话而已:你若想让我放了她,那便随小七到我宫中来。
而便是这样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几个大字,便让郝连城深原本的那一份但淡定从容土崩瓦解了。
“带我走吧。”这个男人,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只是看在小七眼里,却是如此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胜利近在咫尺,离将胡国都城攻下,不过一步之遥而已,便是胡国都城再是负隅顽抗,也只是将这胜利的时间拖延几天而已。
这胡国国主的皇位,近在咫尺,可他却为了一个女人,将江山社稷,国主位置,全然放下了。而这一放下,入了皇宫之中,便是生死未知,将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了。
小七并不迟疑,只是走到郝连城深身后,将手指点住了郝连城深身上的某个穴道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只狼盯住了一样……
——那手指尚未用力,小七却不敢点下去。
明明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武功并不如自己,为何自己会害怕呢?明明自己在陆廉贞面前,都不曾怕过。小七心中,有这样的疑惑。
“要点了我的睡穴,才将我带进宫吗?”眼前的男人,喃喃自语,便是毫不犹豫,手起如电,点住了自己的睡穴之后,便是倒了下去。
小七将人接住——好沉……
胡国的男人,一向有着宽阔的胸怀,彪悍的体魄,而这一份宽阔与彪悍,却不是轻飘飘的身子所能拥有的。小七看着这一个国主的兄弟——兄长此时瘦弱的,仿佛是一朵蒲公英,风一吹,就散了,就碎了,就死了……可这位兄弟,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