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司南还没回答,一记粗粝沙哑的女音就从旁边传来——

“陈厅长,好久不见。您身体还好吗?还和从前一样,喜欢喝雨前龙井吗?”

陈玉生一愣,转头,就看到了一个女人,侧着身体,坐在乔家的门廊之下——

他整个人狠狠一震—候—

“怎么是你?!”

然后一把从秘书手里抓过那份牛皮纸袋文件,抽出里面的一张照片——

“童宁?!”

“如假包换。童家已经垮了,难得陈伯伯还记得我,”童宁单手勾起垂在脸颊一侧的发丝,挽在耳后,让他们将自己看得更清楚,“真的是好久不见,对吗?”

陈玉生如同见了鬼一样,手颤抖着将那张照片甩了出来。

这个女人,不可能是假的!

因为他以前经常去童家,和童伯军一起品雨前龙井。这一点小癖好,还是童伯军给培养出来的!

虽然只有一个侧脸,可陈玉生还是认出了她!

乔司南弯腰,将照片捡起,递了回去,“陈世伯,还要以杀人罪逮捕我么?”

他指了指那个文件袋,“我不管里面的东西有多少水分,明天,我要看到我杀人罪被撤销的新闻。若是怀疑童宁的身份.....”

“可以给我做一个dna对比,”童宁十分配合,验证了自己和乔司南的默契。

如此变故,谁也没有料到。

陈玉生目光阴鸷地思忖了片刻,手一挥,所有警察安静地从乔宅撤出。

一切,从长计议,重新洗牌。乔司南成了这一场博弈的最后赢家,无声无息地,化解了自己的“罪名”。再一次让人见证到了乔家大少爷的不俗。

等所有人散尽,乔司南才和黎洛上前,在童宁面前站定。

后者侧脸,整个脸庞都对准黎洛。

虽然之前见过,也有了心理准备,可黎洛的心口,还是忍不住微微跳动了一下。

那次在乔正宸车上,见到的,也是她吧?!

这个女人,四年前被乔司南发病的时候推下楼,却并没有死亡。

只是,脸庞被毁。

而童伯军为了用这个威胁乔远山,干脆就说失踪的她已经死了,童欣移植过来的那颗心脏,根本就不属于童宁,而是从黑市高价买来。

父女之前凉薄至此....,让人唏嘘。

至于她和乔正宸在一起…..

是因为乔正宸四年前直接从医院将病危的童宁偷了出来,想拿来做威胁乔司南的棋子。

只可惜,童宁和童家人,有本质上的不同——

他们贪婪,可她却并不。

她只是像一朵柔弱的菟丝花一样,从小到大,每天都跟在乔司南的身后,看着他疯玩,在他笑的时候笑,在他难过的时候难过。

她可以是倾听的好耳朵,也可是是他装心事的小陶罐。

她知道他的一切快乐与不快乐——在乔司南每次因为李璇和乔正宸而被乔远山责罚的时候,童宁永远安静地等在乔家外面,等着乔司南出来,带着她去疯一场。

宁,就是她的性格。

代表着永远的宁静。

“司南,”童宁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和黎洛十指交扣的手,眼里闪过一抹泪。

她的幸福,早在四年前就已经断送了。

“我在。”

“帮我把老阿妈接过来吧。”

他,就是在那个童家的老佣人那里找到她的。他和乔飞见到她的那个夜晚,也是她第一次,成功地从乔正宸的手中逃出来,可惜那日光线太暗,她又低着头行色匆匆,他们根本没有认出对方来。

四年,四年的时间。

她活在地狱里,可外面的天,早就变了。

“好。”

乔司南温和地应着,“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宁垂眸,眼睛里带着万水千山已过境的沧然和迷茫。

她逃出来了,他却早已另有所爱。

童家,也已经不复存在。

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生存下去。

“司南,我以前听乔正宸的电话,他应该还有帮手,绝对,不会是他一个人在对付你,”童宁压低声音,“我想,你需要警惕。”

乔司南颔首。

即便她不提醒自己,他也已经猜到几分。

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可一个刚上任的女总统,却可以在证据不那么充分的情况下,仅凭着“舆.论压力”四个字就签署了他的死刑复核令。

这里面,已经藏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我.....”,童宁还想再说什么,目光却突地顿住。

门口那个突然出现的小小身影,让她有些难以平复的激动——

“妈咪,爸爸。”

乔花花抱着从乔蓉那里拿来的宣纸,小胖腿一直跑到黎洛跟前,看到童宁,微微一愣,然后甜甜笑开,叫了一声阿姨好。

居然一点也不怕她。

童宁双手颤抖,激动地想要握住花花的手,小家伙竟然也没有闪避,而是任由她这样握着。

黎洛讶然。

要知道,现在乔花花连别人打招呼都是爱理不理的,怎么会去理会童宁?

而童宁…..,居然如此激动。

难道…..

“好孩子….好孩子.....”,童宁一边的面目狰狞,流下泪来,更加有些恐怖。

可花花居然抬手,去擦了擦她的脸,还摸了摸她颧骨上的伤痕,“阿姨,你怎么了?”

然后抬头,看着黎洛,“妈咪,我怎么觉得,我好像认识阿姨?又好像不认识?!”

乔司南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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