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餐馆里面没有西餐厅那样的氛围,没有悠扬的琴声,只有慢慢的热气和被辣的汗水涟涟的人们。
顾连心讶异的抬眸,看了一眼桌上的黑色盒子,又狐疑的看着槿连城。
顾连心微抿着唇瓣,这会儿倒是有些局促了,绞着手指不知该如何是好,“学长,你这是?”
她不知道为什么槿连城会知道她的生日,更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送她生日礼物。
距离她的生日已经过去一段时间,这突然迟来的礼物还是让她惶恐了。
槿连城笑了,压低的笑声氤氲着他柔和的眉眼。
“你在惶恐什么?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顾连心踌躇着,依然没有去碰那个盒子,咬着下唇,“学长,其实不用的。”
不用送什么礼物,这样会让她觉得莫名的怪异,他们单纯的友谊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这样不对。
槿连城眉眼中的笑意淡了些,他垂眸,掩下眼中的失落,淡笑了一下,顾连心却听出了自嘲的意味。
“我以为我们是可以送礼物的关系。”
这下,顾连心更是怔愣了,这话她没法接,她如果不收,倒是显得她气了。
顾连心的手指放在桌角,可是却怎么都不愿意去触碰那个礼物,那一步她跨不出去。
槿连城再抬头的时候,眼底的失落被掩去,只余下无奈的笑意,他勾了勾唇,温润的嗓音在顾连心的耳边轻绕。
“你和我的妹妹很像。”
顾连心的眸子紧了一下,直觉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果然,下一秒槿连城说的话让她的心都紧了,无端的颤了颤。
“但是我们丢失了她。”
槿连城的声音依然温润如故,似乎是不想把那些负面的情绪带给顾连心,刻意的用一种轻松的语气来说。
顾连心这辈子最不能听的就是这样的东西,亲情,友情,爱情,任何一个带有情字的东西她都不敢轻易去碰触。
作为一个感性远大过于理性的人,一点的情绪都会很感染她。
就如此时,仅仅因为槿连城的一句话她都隐隐想哭,胸口闷的慌,甚至是觉得自己能切身体会他那种难过和悲伤。
顾连心不太会安慰人,只能压着唇角,沉声问,“我我可以冒昧的问一下吗?”在槿连城依然温和的眼神中,她说。
“你们是怎么丢失她的?”
因为他说的是我们,所有顾连心也说的你们。
虽然她知道不应该揭人伤痛,但是此时心底却强烈的想要和他感同身受,这便是一个感性的人不能理性的去思考。
槿连城的眸色落在她脖颈上,那个项链隐隐乏了暗淡的光泽,看的出来是戴了很久了。
没有拒绝顾连心的问话,他的手指转动了手边的杯子,眼底的情绪说不上是悲伤亦或者是什么。
更多的像是释然,顾连心从他眼中读出了释然,可能是时间太久了,他也走出了那段阴影。
在嘈杂的环境中,顾连心听到他如溪流清泉的温润嗓音娓娓道来,在这个热闹的餐厅,没有隐瞒,说出了自己许多年前的故事。
“快十八年了,妹妹还没有一岁,就失踪了,我们全家人都没有找到她。”
“如果她在的话,应该是如你这般大的年纪,如花似玉,正是姣好的年华。”
他的声音中隐隐有些叹息,虽是释然,却总归是遗憾的。
在这顿午餐中,顾连心知道了槿连城这么多年来身上背负的重任,悄无声息的和他拉进了距离。
槿连城说那个时候他不过是岁的年纪,正好出国去参加钢琴大赛。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趴在母亲的肩头哭,仅仅八个月的她刚会说一点点的话,最后我抱着她,她抓着我的衣服不放手,糯糯的叫我哥哥。”
顾连心看到他的眼圈红了,也没有去打断他的回忆,心跟着抽痛,回忆。
再回国的时候,槿连城的妹妹就丢了,为此,他的母亲也疯了,一家人移民到了美国。
顾连心悄悄的擦了眼角的泪,点点头,有些哽咽。
“学长,其实我能理解你的,我的时候也经历过父母去世。”
她也有过不去的坎,不过——
“不过,我还是很幸运的,我现在有一个很幸福的家。”
说这话的时候,顾连心的脸上终于重新扬起了微笑,颊边的酒窝浅浅的印着。
对面的槿连城只是无声的看着她,像是透过她看到了谁,深深的凝视。
最后,顾连心还是收下了槿连城送给她的礼物,为了他们今天的开诚布公,相互倾诉自己最难过的过往。
槿连城说了她像他的妹妹,所有顾连心也不再和他客气,开怀的接受并不轻的礼物。
礼物是个手表,银色的链子上镶了十八颗淡色的钻,在光晕下面熠熠生辉。
打开的那一瞬间,顾连心又差点还给他,哪里想到会是这么贵重的礼物。
“说了你像我妹妹,你见过哪个哥哥回对自己的妹妹气的?”
槿连城慢条斯理的摇着杯子,就把顾连心要归还的心思给压回去了。
“好,那我这个妹妹就收下了,”顾连心无法拒绝一个哥哥缅怀自己的妹妹,笑意晕开,酒窝浅浅淡淡,“谢谢学长。”
吃过饭,槿连城下午是没有课的,不过顾连心有课,他把她送回学校才又折身去忙自己的事情。
顾连心也是回到学校之后才听阮童说槿老师上午在学校也是没有课的。
他上的是公选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