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之,悔不该不听你言啊!”孙思恭叫苦道。
韩晨行礼道:“大府,任何事情都会解决,切不能急躁。”
韩晨说的话算得上不敬了,不过此刻也没有人计较了。
“押回去,怕是要翻盘了。”孙思恭一脸担忧。
确实有让他担心的理由,东府现在势弱,西府自然是要在一些大事上强势一些,虽然还有文彦博在,但是吕公弼的能量也是很大的。
“大府不必如此,人证物证俱在,许清不可能翻案,我估计应该是帮他减罪,不然官家那里肯定过不了关。”韩晨思考片刻后道。
“这样的话那还可以接受,只要许清不在咱们这里,爱去哪去哪吧!”孙思恭感慨道。
韩晨欲言又止,对待敌人他不可不会像孙思恭这般仁慈。
“晓之,我知道你的想法,只是在这官场之中做事总得留一线,唉!你以后就会知道的。”孙思恭苦口婆心道。
韩晨点点头,心中却不以为然。
“虽然就这样让许清逃了,我也心有不甘,只不过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有时候都是身不由己啊!”孙思恭道。
“学生明白。”韩晨不得不解释道,“只是接受不了,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的我也会慢慢接受的。”
孙思恭点点头,“谁都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嫉恶如仇,现在也变成这个样子了。”
“许清什么时候走?”韩晨问。
“这几日便要走,连同叶同等人一起。”孙思恭道,“我怕叶同等人去了之后翻供。”
“大府,我去跟他们几个谈谈。”韩晨道,“不过,您还是给王学士修书一封,将事情跟他提及一下。”
“有这个必要吗?”孙思恭有些犯难,“官家不是还有王中正吗!”
“王走马怕是有些事情会说不清楚的,保险期间您还是亲自向王学士说一说,官家那里也会了解的清楚。”
韩晨对王中正能不能正确无误的向赵顼叙述表示了怀疑。而且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的,所以保险起见,还是多找条路吧!
“也好,王走马那里你还是去拜见拜见吧!他好像对你并没有什么成见。”孙思恭突然提议。
韩晨有些惊讶,看来每个人都是会变的,尤其是在危急之时,权宜这个词的用处真的很多。
入夜,北风微歇,韩晨骑马来到了王中正的衙门外,递上帖子。
“韩晨,他来做什么?”王中正把玩着帖子疑惑道。
“学生见过王走马。”韩晨笑容满面道。
王中正没想到前几日还在府衙显得嚣张无比的他今日竟也会如此和善。
“不知道韩秀才今日前来?”王中正也不是磨磨唧唧之人。
韩晨微微一笑,“走马,学生前来是想向您汇报一下整个叛乱事件的经过,好请走马将此事带回汴梁,免得到时有些人逃脱了。”
韩晨这么露骨的说法到是让王中正有些不适应。官场上从来都是说话要留三分,大家点到为止,即便是急于达到某种目的,也会拐弯抹角。从来没有像韩晨这样的,上来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这样王中正就少了很多回旋的余地。
“呵呵!我自当是如实汇报给陛下。”王中正拱手向北道。
“那就多谢走马了。”韩晨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叙述了出来。看得出,王中正听得很认真,并不时发问。
“既然证据确凿,那根本就没有必要押回汴梁啊!”王中正也算是心直口快,听完后便道。
“只是有人不愿意出头,而且许清装病也没有被揭穿罢了!”韩晨笑道。
“装病?这个许清真的是装病?”王中正惊讶道。
韩晨看着一脸讶色的王中正,知道他只是故作此态,任何人都清楚许清为何病的那么蹊跷。只不过除了韩晨,没有人说出来。
“这几日根本就没有几个大夫去许家,真的要是得了重病,那还不得多方求药,怎么会就只找几个大夫去看看,咱们江宁什么时候出了神医了。”韩晨不屑道。
“这就有趣了,那许清会很快就会启程的吧!”王中正笑道。
韩晨冷笑道:“王走马,您说要是被这样的乱臣贼子逃脱了,那天下人会如何看待朝廷?”
韩晨就是要逼着王中正表面态度,只要官家坚持公正处理,那许清肯定会被处以极刑,这可是位于“十恶”之中的罪,很多时候的赦免都不在范围内的。
王中正自然也是明白韩晨的意思,只是这件事情涉及太多,他实在是不想表明自己的态度,万一泄露出去,那自己可就是得罪了吕公弼。
“这个官家和政事堂的宰执们肯定会秉公执法。”王中正只能这样说。
韩晨知道王中正是不想选边站,“我听王公子道走马一向是善恶分明,这件事情学生想走马一定会为那些枉死之人主持公道。”
“王公子?”王中正没明白韩晨指的谁。
“王学士家的王雱啊!”韩晨故作惊讶道。
“啊?”王中正在天子身边伺候,对于王安石可以说是十分了解,这位学士在官家心中的地位如何他是很清楚。成为宰执那是早晚的事情,而且官家锐意改革,自然是要用些非常之人,而这位王学士就是这种人,没想到韩晨居然与他的儿子相熟,那这件事情可就妙了。
看着一脸沉思的王中正,韩晨知道这个消息让他有些惊讶,或许此刻他正在权衡利弊。
韩晨气定神闲地喝起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