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雪瞥了顾骏一眼后迈步越过他,站立在刑警的身后。尽管她冷得直发颤,但却一字一句坚定地开口,没有任何语调,平静得像不起波澜的湖面,“如果你知道那个不是陈柔的妹妹,你是不是又会去伤害其他无辜的人?”

林瑜顿时语塞。她不知道这少女是谁,但现在不应该说些话来让陈柔放下戒备从而解救她吗?

刑警门眼里闪过丝讶异,可当望见陈柔脸色冷漠地盯着白凌雪看,显然想听她继续说下去,便也暂时不阻止凌雪,专注地等待着陈柔分神的那一刻。

白凌雪暗自深吸了口气,瞳孔冷淡地扫过林瑜的脸,让原本欲发言的她立刻闭上嘴来,“陈柔,为了帮妹妹报仇而让自己变成杀人犯值得吗?”她丝毫不给陈柔有间隙回答,又道:“你狠他们欺负你妹妹,你狠他们害你妹妹自杀,我相信你妹妹也很狠他们。在你沉浸在痛苦中时他们依旧安然地生活,你开始酝酿着杀人计划,违背自己的道德,一点一点地变成了你和你妹妹最可恨的人。”

陈柔箍着林瑜脖子的手條地一僵,复杂的情绪弥漫在眼底,仿佛雨水一样侵蚀着她的心脏。她微张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白凌雪一直在观察着她的表情,边尽力遏制着自己将要失控了的心理,“他们毁了你妹妹的前途,你便也要毁掉他们,你选了最简单残忍的方法,但你有想过吗……在你毁掉他们的同时你也正毁掉自己的前途!你就是要这样的结局吗?!现在倒好,你让他们直接死去,你也许会觉得很痛快,但你之后还是会一直想起你妹妹,你还是会活在悲伤里!”

所有人的心脏被深深地震撼了下,谁都没想到眼前这看似脆弱的少女会说出如此一番强烈的话语。

她倔强地咬着牙,双手握拳,眼眶全红了,但始终却没落泪。她全身湿透,娇小的身子在雨中仿佛随时会倒下。雨水砸在她脸上,她颤抖着长睫,固执地睁着双眸,瞳孔清澈明亮,像那轮躲在乌云后的明月,在守得云开后那般的皎洁美好。

顾骏望着她的背影,心房莫名地涌过丝心疼。他清楚白凌雪在说这些话时心脏是有多痛,只因她能理解得到陈柔妹妹曾经历过的悲惨。但即使她当时伤痕累累,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她终究还是挺了过来。

他知道,她是个勇敢的女孩。

他上前一步与她并肩而站,伸手将她颤抖的手裹入掌心内,用力地握着,不松开。

白凌雪没有挣脱掉,两人冰凉的手交握着,任由雨水流进指缝间。

陈柔完全呆滞住,目光涣散地看着刑警的面色,白凌雪的话语仍萦绕在耳边,像一个耳光般把她给打醒。是啊,杀了他们又能怎样,毁了他们又怎样,妹妹永远不会再活过来,而她的前途也被自己亲手给粉碎了。她的眼泪旋即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拿着水果刀的手也缓缓无力地垂下。

林瑜看准时机,马上一个反扑把她推倒,立刻跑到刑警身后躲着,摸着被勒得发红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刑警们在林瑜脱险后迅速上前擒捉陈柔,动作利落地将她的双手反扣在后,水果刀乓地一声掉在地。一位刑警拿出手铐铐上她的双手,然后钳制着她的肩膀带进警车内,当场逮捕至警局。林瑜需要再配合刑警录些口供,便也随同他们坐进警车离开了。

白凌雪和顾骏望着渐行渐远的警车,直至那闪烁的警灯消失在视线里才肯收回目光。他们缄默了半响,下意识地松开彼此的手。白凌雪顿时觉得身体疲惫不堪,仿佛有某样东西压在她的心脏上让她喘不过气来一样。她偏头看着虚空,话却是对顾骏说的:“我先回去了。”

“我坐你的车回去吧,我来时是做顾警官的车。”

白凌雪点头,往车子的方向步去,“那你来开车。”

顾骏没有说话,接过她递来的钥匙,坐进驾驶位开启引擎,速度平稳地开着,但却不是开在回返宿舍的道路上。

白凌雪的大脑有许沉重,心思全然飘到了别处,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样。她侧靠躺着,长发遮着了毫无血色的小脸,嗓音低沉沙哑,但更多的是透着淡淡的悲伤:“顾骏,我现在觉得……我好像没资格骂陈柔。我说她之后还是会活在痛苦,可我……”她闭上了双眸,再也说不下去了。她没在那番话语中提过要陈柔努力活出痛苦或是忘记那段回忆的字句,只因她清楚她自己都没能从痛苦中走出来,根本资格要劝服陈柔啊。

顾骏的心脏瞬间散播着令他窒息的疼痛感。即使白凌雪没说完,但他却懂了。他安静地望着没有群星点缀的夜空,眼底沉暗得深不可测,薄唇轻抿着,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悄然地握紧了些。下一秒他已踩下刹车转头晲向她,漆黑的瞳孔里映着她噙着许哀痛的侧脸,开口时嗓音似夜里弹奏的大提琴般低沉醇厚:“小雪,痛苦与不痛苦只在一线悬珠,你要相信自己,相信你可以改变它。”

白凌雪呆滞地注视着他,心脏蓦然漏了一大拍。

翌日清晨,阳光洋洋洒洒地照在房间里的每个角落,一室暖和。

白凌雪醒来,坐在大型尺寸的床铺上迷蒙地张望着陌生的四周。卧室空间极大,设计豪华气派,风格偏向于欧美,全部的家具都是崭新得一尘不染,头顶的水晶吊灯精致巧妙,边缘镶着由几颗圆形水晶串成的链子,流苏般地垂落着,屋里的角落挂着几幅独特的油彩画,画框上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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